“是我三爷做的面好吃。”小七接道。
刘彻乐了,“你能不能别逮住机会就提醒吾你三爷本事大?”
“我说的是实话。”小七自己夹一点面,“孟达爷爷不这样认为?”
刘彻瞥他一眼,“少给我下套。这都是朕玩剩下的。”
小七把面和酱、黄瓜鸡蛋以及木耳腐竹一起搅拌均匀,就埋头往口中送。
刘彻:“没话了?”
小七端起碗,转身背对着他。
“欠揍!”刘彻嗤一声,放下箸打个饱嗝。
谢琅立刻把面巾递给他,刘彻擦擦嘴,就往他儿子脸上抹,跟抹窗台似的。
谢琅忍不住怀疑,这是亲儿子吗?看看小刘据的五官,又看看刘彻的,是亲生的,“陛下轻点,据儿的脸皮嫩。”
“男人——”一看小刘据的脸都红了,“你怎么跟个——”
谢琅连忙打断他的话,“龙子凤孙,金枝玉叶。”潜意思金贵着呢。
“就属你最会——”
“陛下!”
刘彻扭头看去,“何事?”
“那条小白蛇不见了。”
刘彻不禁皱眉,“你说什么?”
“微臣担心那条小白蛇被珍珠噎死,刚才爬上羊圈看一下,小白蛇没了,珍珠也没了。微臣怀疑那条小白蛇蔫头蔫脑的是因为太饿,吃下珍珠有力气就跑了。”
刘彻转向谢琅,“成精了?”
“我觉得就是一普通的蛇。”谢琅往外看去,“不是跌落鸭圈里被鸭子吃了?”
“没听鸭子叫。”
谢琅用眼神询问刘彻,怎办?
“跑就跑了。即便有人杀了它也成不了事。”刘彻思索片刻,对外面说,“此事就当不曾发生过。”
“微臣遵命。”
侍卫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谢琅才开口:“那种事要天时地利人和。三样缺一,别说斩一条,就是斩千条万条也没用。”
“可惜有些人不这样认为。”刘彻道。
谢琅试探着说:“淮南王?”
刘彻没有回答,而是把小刘据抱在怀里。
谢琅笑道,“自作孽不可活。”
“你还信这个?”刘彻问道。
谢琅:“陛下不信就等着瞧呗。”
“等到猴年马月?”刘彻顺嘴问。
谢琅笑道:“等不到,因为淮南王等不到。”
“是的。真到那时候淮南王坟头上都长草了。”卫青接道。
谢琅:“即便他真反,也难出淮南。陛下想知道为什么?我不懂领兵打仗,但懂人懂事。淮南王想当皇帝,不偷偷摸摸筹谋,却让他闺女刘陵在长安城内四处结交大臣,恐怕陛下不知道他有反心,他能成,我领着养蚕里那群乌合之众也能成。”
“乌合之众?”刘彻乐了,“我喜欢听你这样说。”
谢琅接道:“本就是。再说刘陵结交的还都是文人。文人能干什么?写写赋帮他咒骂一下陛下。说难听点屁都没用。想要成还得真刀真枪。”瞥一眼卫青,“淮南王若是换成——”
“你可闭嘴吧。”刘彻见他眼珠一转,就知道他没憋好话,“仲卿,切莫听他胡说。”
卫青笑道:“陛下待青如何,青心里清楚。三郎说破嘴皮子都没用。”
“听到了吧。”刘彻指着他,“再挑拨我君臣二人的关系,吾立刻命人把你绑去城里。”
谢琅不禁啧一声,颇为可惜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啊。”
“谢三郎!”刘彻皱眉,“差不多得了。”
谢琅敢这样讲,正是知道刘彻待卫青如何。可刘彻常常让他不痛快,给刘彻添堵的机会如此难得,岂能轻易放过,“仲卿哪天在城里住腻了,我就把东边那间房收拾一下,你搬过同我们一起住。”
“我可以搬过来吗?”
小刘据冷不丁开口。谢琅楞了一下,反应过来忍俊不禁,“孩子,你还在你爹怀里呢。”也不怕你爹一怒之下把你扔出去。
“我在父亲怀里啊。”小刘据一脸懵懂,“怎么啦?”
刘彻朝他脸上捏一下,“不要父亲和母亲了?”
“要啊。”小刘据掰开他的手转过身,“明天去找父亲。”
刘彻又忍不住捏捏他的小脸,“你三叔说笑呢。你舅父不搬过来,过两年你三叔搬去城里,你想找他自己就可以去了。”
“过两年是多久啊?”小刘据好奇地问。
谢琅道:“据儿七八岁的时候。”
小刘据伸出三根手指,接着又伸出一根,“我这么大?好久啊。”
“不久。”谢琅见小七放下碗,“领据儿出去玩一会儿。不然睡着不舒服。”
小七点一下头,“回来睡觉?”
“消消食就回来。”谢琅道。
小七穿上鞋,卫青迅速把小刘据的鞋穿上,“别带虎子。昨天也不知怎么蹭的,头发里都是虎毛,宫女捡许久才给他捡干净。”
“肯定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往虎子身上蹭了。”小七抓住小刘据的手,“虎子嫌热,等天凉快了咱们再跟虎子玩儿。”
小刘据好奇地问,“今天玩什么?”
“老鹰抓小鸡。”小七拉着他,“我当老鹰,你当小鸡。”
小刘据使劲摇头,“我不要,我不要,我会被你抓住的。”
“你别担心,有很多小鸡的。”
小刘据抓住他的手小心翼翼地迈过门槛,“几个小鸡啊?”
“你儿子真乖。”谢琅又忍不住说。
刘彻收回视线,“喜欢什么样的美人?吾给你挑几个,给你生一窝。”
“几个?”谢琅险些呛着。
刘彻:“左拥右抱,至少也得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