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下意识想说不,话到嘴边又不得不咽回去,“都没你知道的多。”
谢琅笑笑,“城里有卖甘蔗的没?”
“这东西生长于南方,城里哪里有卖。”刘彻道。
谢琅指着靠在橱柜上的甘蔗,“给去病拿两根。小七正在换牙,我不吃就没人吃了。”
“这个可以。”刘彻扔给侍卫两根,就伸手拿橘子,结果拿了一个红果果,“这东西酸的没法吃,你还留着作甚?”
谢琅:“可以吃,做糕点。”
“现在做?”刘彻顺嘴道。
谢琅又想翻白眼,“我还没做过。”
“那你等学会了朕再吃。”刘彻扔回去,就喊霍去病,“收拾一下你的东西,我们回去。”
霍去病惊讶道:“现在?”
“申时了。再耽搁下去天就黑了。”来到养蚕里,远离朝堂,什么都不用想,还有美味的饭菜,新鲜的瓜果,刘彻也不想回去。可他是一国之君,北有匈奴,南有诸侯,容不得他懈怠,“年后暖和了,你想在这里住上十天半月,吾也不拦着你。”
霍去病猛然起身,“当真!”
“君无戏言!”刘彻道。
霍去病转向小七,“我走了。你要是想我,就让三叔送你去我家,我让厨子给你做肉吃。”
小七心说,我才不会想你。你家厨子做的肉没我三爷做的好吃。可他担心此话一出,霍去病又不愿意走,“要我送送你吗?”
“不用。你给大老虎煮肉吧。”霍去病进屋把他的大氅拿出来,“三叔,你给我的瓜子呢?”
谢琅指着洗脸台,“都在那儿。”
“没有榴莲吗?”霍去病说着就往四周看。
刘彻拽着他的胳膊,“没了,没了。想吃年后再来。”
“好吧。”霍去病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三叔,我要是想你了,可以给你写信吗?”
刘彻手上用力,“此地离长安不过四十里。”
“坐车要很久。我听小七说,你们村的人经常去城里,我可以把信给他。”霍去病一副“我聪明,你快夸夸我”的模样望着谢琅。
刘彻只想给他一巴掌,“你三叔忙,没空想你。你自己想想,从咱们过来到现在,他是不是一刻不得闲?”
“我家的驴还没喂。”谢琅接道。
霍去病颇为可惜,“那只能我来看你啦。三叔,我走了。”
谢琅把他送到小村外,看着他和刘彻的马车走远,才转身回屋。
“可算走了。三爷你说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我觉得一个霍去病等于一千只鸭子。我就没见过比他还能说的人。”小七唉声叹气道。
谢琅摇头失笑,“我要是答应他去城里,他的话得少一半。”
“就不去。”小七道。
谢琅:“暂时没必要去。明天咱家杀猪可好?”
“你以前说杀了给仲卿爷爷吃,可是仲卿爷爷都不来了啊。”小七道,“我们吃不完的。”
谢琅算一下日子,离除夕还有五天。
“咱们后天去城里买些过除夕的东西,顺便邀你仲卿爷爷来吃杀猪菜。”谢琅道。
小七连忙说:“不要邀请霍去病。他见三爷做的菜好吃,又该不愿意走了。”
“好,听你的。”谢琅点头应允。
除夕前一天,天刚蒙蒙亮谢琅就起来做饭。饭毕,他把大铁锅拿出去,叫谢大郎和谢二郎把猪绑过来,杀猪宰羊。
羊是谢伯文帮谢琅收拾的,剥干净,谢琅就把羊肉挂在葡萄架上。猪收拾干净,猪头和四个猪脚炖了给那四只吃。
谢建业和姚桂芝帮谢琅收拾猪内脏,谢琅割掉一大块肥肉留着熬油,把排骨和四个蹄髈剔出来放屋里,又分别给谢建业、谢大郎和谢二郎家割一块肉,就叫帮忙的村里人把他们家的酸菜拿过来,直接在门口炖猪肉。
谢伯文指着案板上的那些肉,忍不住问,“这些全做了?”
“全做了大家伙儿吃。”谢琅道。
秦红:“王公子平安归来,你是真高兴。”
“你们不高兴?”谢琅反问。
秦红说不出话来,只能笑笑,“我帮你切肉。院里给它们四个炖的猪头肉该好了,你去看看吧。”
谢琅把菜刀给她,就去屋里把肉捞出来。
“三郎,用这些猪下水炖酸菜。”谢建业跟进来,小声说,“别用那些好的肉做。”
谢琅摇了摇头,“这下水留我炖着吃。”
“你吃?”谢建业惊讶道。
谢琅笑道:“您以前也吃过我用很多大料炖的猪大肠,怎么了?”
“那个味道是不错,也不能多吃,有股怪味。”谢建业道。
谢琅:“天冷能放十天半月,我和小七慢慢吃。小七也爱吃。”
“既然你决定了,那我就和你伯娘抬屋里?”
谢建业上了年纪,谢琅没让他抬,自己搬进来就把简易灶上的大陶罐拿下来,把小陶瓮放上面,往里面加点水和生姜,把猪肚扎好,放陶瓮里用木柴炖。
几块木柴就能烧好久,谢琅见外面熙熙攘攘很热闹,便出去看他们做菜。
“三郎,你家杀的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