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摇了摇头。
“你还是个农夫吗?”刘彻忍不住问。
谢琅笑看着他,“不是,您别要了。”
刘彻噎住。
“陛下,您是皇帝,整个天下都是您的,可您每次过来连吃带拿,您觉得合适吗?”谢琅语重心长道。
刘彻点头,“合适。不信你问他们。”转向自己的侍卫,“合适吗?”
八名侍卫忍着笑,点了点头,非常合适。
谢琅冲他们翻个白眼,转向刘彻,认真说:“也没有箩筐了。”
“去买。”刘彻道。
谢琅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陛下,您说您这个样,要是哪天被村里人知道您是当今天子,他们会怎么看您?”
“他们不敢睁眼看吾。”刘彻道。
谢琅又噎住了,“……说不过您。”
“那您就别废话,赶紧去买,吾得回去了。”刘彻道。
谢琅瞥他一眼,“欠你的。”
“干什么去?”刘彻见他往屋里走,“其实你家还有袋子吧?”
谢琅:“拿钱!”端起放在条几上的坛子,倒出五个铜板,“下次再空着手来,我连饭都不做。”
“吾叫谢小七做。”刘彻道。
谢琅踉跄了一下,很是无语,“您真好意思。”说完就往外走。
刘彻转身去屋里把客厅书架下的盒子打开,见只有葵花籽和松子,把葵花籽留下,松子用纸包起来,出去就扔给侍卫,“收好!”
“陛下,这不合适吧?”侍卫小声试探道。
刘彻:“没听三郎刚才说,整个天下都是朕的。”
“是呀。小心小七下次喷你一脸口水。”
刘彻抬起头,“你怎么这么快?”
“谢广的娘给的,没要钱。”谢琅拿着两个麻袋进来,“等我一会儿,我再缝个布口袋。”
刘彻看一眼橱柜旁边的大米,“倒出来一盆。”
装大米的口袋要缝的很密才行,否则米会漏掉。经过几年磨炼,谢琅的针线活不错,要让他缝口袋,他还真没那个耐心。刘彻这样讲,谢琅把和面的陶盆擦干净,就往里面倒。
刘彻慌忙说:“吾说的是盛菜的盆,不是和面的盆。”
谢琅的手抖了一下,险些倒在地上,“大方一点死了不人。”
“吾不想。”刘彻轻轻吐出三个字。
谢琅白了他一眼,倒半盆出来,剩下半袋递给侍卫,就拿着麻袋装土豆。土豆给侍卫,谢琅就把先前做的变蛋给刘彻。
刘彻没料到还有变蛋,看到侍卫手里的那包松子,终于有一点点不好意思,“这个松子是你给谢小七做的?”
“他小,需要多补补。”谢琅道。
刘彻冲侍卫使个眼色,侍卫把松子还给谢琅。
谢琅扔橱柜里,就送刘彻出去。然而,一行人到门口,刘彻就被人叫住。
循声看去,谢琅皱眉,“钱小花,你给我差不多得了。”
“我说什么了?”钱小花瞪着眼睛看着谢琅,“跟王大公子打招呼都不行?”
谢琅:“不行!”
“我也不想和你打招呼。”刘彻接道。
钱小花脸色骤变。站在她不远处的众人忍不住笑出声来。钱小花瞪她们一眼,小声嘀咕,“谁稀罕跟你打招呼。”
“别理她,走吧。”谢琅催道。
刘彻微微颔首,“她敢欺负你,就告诉东方朔,叫张,叫廷尉张大人收拾她。”
“无需张大人出面。她都不够我收拾的。”谢琅帮侍卫把米袋放好,提醒他们,“驮着东西的走在前面,免得散开你们都不知道。”
刘彻:“行了,知道了。”抬脚上马,又看一眼钱小花,才策马往北去。
谢琅走到谢广门口,看向站在谢仲武门口的女人,“找王大公子什么事?”
“帮你问问他每次空着手来,走的时候大包小包的,知不知羞。”钱小花说着,嗤一声,“可惜我一片好心,被有的人当成了驴肝肺。”
谢琅轻笑一声,“就你也有那么大胆子?再说你怎么知道王公子没给我钱?”
“他还给你钱了?多少?他还要不要喂马的草,我帮他割,还帮他晒干。”钱小花慌忙问。
冯英翻个白眼,“你可要点脸吧。”
“没跟你说。”钱小花扭头瞪她一眼,“少插嘴。”
谢琅接道:“我也没说他给我钱,你这么激动作甚?”
“没给钱?”钱小花皱眉,“那他是真好意思。”
冯英忍不住说:“人家没给钱,给东西了。年初下大雪的时候,你看到三郎穿着一件狐皮大氅,小七穿着鹿皮做的靴,都是他给的。”
“不是二公子么?”钱小花问。
冯英:“二公子又没成亲,跟他兄长和母亲住在一起,他的和他兄长的有什么区别?三郎说你笨,真没说错你。”
“就你聪明。”钱小花嗤一声,再次转向谢琅,“三郎——”
谢琅叹气,“是不是想让王家大公子帮你侄女找个婆家?别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