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异口同声:“你抢钱?”
“是呀。”东方朔笑着点点头,“我懂的那些都是钱换来的。嫌贵你们请别人,别盯着我。否则我就告诉陛下,你们欺负种出红薯和棉花的谢三郎,气的他都不想种地。”
“你——你这人怎么比我们还不讲理?”
东方朔乐了,“跟你们讲理,我就不是东方曼倩。听三郎说你们村的人天天去城里卖东西。明日去城里打听打听,我东方朔何许人也。三郎,不请我去家里坐坐?”
谢琅微笑着说:“请进。小七,开门。”
小七把门推开,谢琅把驴拴在外面,车推进去,东方朔跟进院里就转过身,面对着村里人,“不进来了吧?”不容他们开口,就把门关上。
钱小花皱着眉头道,“这个当个官的怎么这个样。”跟个流氓似的。
姚桂芝接道:“听三郎说这个东方曼倩一年娶一次妻,而且一次比一次年轻漂亮。也不知三郎为啥请他教小七。”
“肯定是学问好。”谢建业望着紧闭的大门,“就怕把小七教的跟他一样。”
姚桂芝:“三郎能打断他的腿。”
谢琅说东方朔好娶新妇时一点也不客气,很不赞同东方朔的做法,谢建业倒是相信谢琅不会被他带坏,也不许小七跟他学,“咱们回吧。”
“小马,还想不想上学?”姚桂芝没有走,喊坐在树上的大孙子。
“我不知道。”
姚桂芝:“想不想学你不知道?”
“小七说上学将来能赚大钱。我想赚大钱,可我又不想上学堂。”谢小马从树上滑下来,“可是不上学又赚不了大钱。”
谢建康忙问:“小七什么时候说的?”
“我和小七去地里捡麦穗的时候。小七说等他将来赚大钱,就请人帮他家收麦子。”谢小马看向他爷爷奶奶,“我也想请人收麦子。”
谢建康:“小七有没有说怎么赚大钱?”
“这点我知道。”谢广冷不丁开口。
所有人转向他。
谢广吓得不由得后退一步,“你们要干什么?”
“你怎么知道?”秦红瞪着眼睛看着他,不懂别乱说。
谢广:“三郎叔说识字的人少,哪怕是jūn_duì 里也不多。像我识字,会做豆腐会做纸,服兵役的时候跟管事的官员说一声,或者报名的时候写上去,不是被调到伙房做饭,就是被调去仓库当个记账的小吏。不用值夜,也不用干重活。”
“当小吏有钱?”秦红忙问。
谢广哪知道,“有些好处吧。就算当不成小吏,当个伙夫也比旁人吃的好。”
“……你还想不想学?”兵役一年,事实上得一年零一两个月。秦红就这一个儿子,她家又存了些钱,请得起夫子,很是希望谢广多学点,被分到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伙房或者仓库。
谢广摇了摇头,“三郎叔说我学的那些够了。”
“你跟他们说过?”东方朔好奇心重,关上门就趴在门口偷听。见声音渐小,东方朔才悄悄走到堂屋门口问谢琅。
村里人嗓门大,谢琅就算坐在堂屋门口也听得一清二楚,“提过几句。我说的对吗?先生。”
“刚才说话的那小子机灵些,兴许能被留在军中。”东方朔道。
谢琅:“他经常跟他爹去城里卖豆腐和纸,挺机灵的。”随即看着他,“先生答应了?”
“在下不敢不答应啊。”东方朔转向小七,“给你夫子我搬个板凳。”
小七下意识看谢琅。
“去吧。”谢琅笑着说。
小七立刻跑屋里给他拿个板凳。
谢琅冲小孩招招手。小七走到谢琅身边。谢琅把他拉到怀里,让他面对着东方朔,“他以后就是你的老师,你要尊重他。”
小七点了点头,“夫子。”
“哎。”东方朔笑着应一声,“从明天开始?”
谢琅摇了摇头,“小七还小,字还认不全,不急。先生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过来。”
东方朔点一下头,就笑眯眯盯着谢琅,“三公子,我堂堂一郎官,帮你教孩子,你就送我一头驴,不觉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气?”
谢琅:“不觉得。”
东方朔噎住。又不甘心,“三公子——”
“我以为我说的够多了。”谢琅道。
东方朔不禁叹了一口气,“您就是说的太明白。我想了好几个月,竟不知我擅长什么。三公子,聪慧过人,又是旁观者,曼倩想请教三公子——”看到谢琅摇头,东方朔僵住。
“我能看出问题关键,不表示我也能解决问题。”谢琅指着外面,“就像村里人,我知道他们愚昧无知,能做的也是让下一代识字明理,不要像他们的父辈祖辈一样。”
东方朔挠了挠头,“三公子的话总是让人无言以对。”
“小七,去拿个西瓜。”谢琅道。
小七站直,“大的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