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男主角有个洗澡的戏份,他是个外国人,肌肉虬结块很夸张,并且手臂上的血管在用力的时候看着也很突出,君月月突然间指了指那男人,语音输字给方安虞看——就这样,比这个还大一圈,我要是变成这样了,你还爱我吗?
方安虞似乎没听懂,反应了一会之后,看了看屏幕上面的纯爷们,表情有片刻的空白,回复的速度慢了点,君月月差点崩溃了。
她怒而打字——你说的!你那天说了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你都喜欢!你骗人!你刚才犹豫了!你是不是不喜欢那样的我!
方安虞看了看君月月打的字,那么多的感叹号,证明她确实很激动,但是……他又看了一眼正在暴打变异丧尸的男主角,表情有瞬间的嫌弃。
君月月顿时就疯了,在沙发上蹬腿,假哭着不让方安虞接近,方安虞有些无措地站在沙发旁边,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带着挥之不去的笑意。
最后君月月蹬累了,用自认为悲痛欲绝的表情给方安虞发消息——分手吧,我再也不是你的小宝贝儿了。
方安虞顿时慌了,连忙抓住了君月月的手,把她拉着搂紧,亲了亲她自己闹腾出汗的侧脸。
回复消息——喜欢的,只要是你就算是变成男人我……我也喜欢。
天知道方安虞确实是在心里挣扎了一下的,毕竟那天晚上君月月的描述,和他今天真的在电视上看到肌肉虬结的男人是两回事。
君月月看着方安虞的回复,脸上悲痛的表情一卡,觉得她和方安虞说的似乎哪里有出入。
——不是男人,是那样身材的女人。
君月月解释完这句更不好了,那样的男人正常,但是那样的女人真的辣眼睛。
不过方安虞看了之后,倒是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很显然被君月月说要变成男人的事情给吓到了,抿着嘴唇笑了这一次很快回复——男女都喜欢的,变成那样也喜欢,不过……你为什么会做这种假设?
上一次君月月说她来自末世的时候,说了很多,却没有说过自己在末世的时候是个金刚芭比的事情,毕竟那样子她自己都觉得辣眼睛。
君月月有那么瞬间,想要把一切都告诉方安虞,即将到来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接下来的几个月,季节会停止交替,就像今天这样过于灿烂的艳阳其实也不对劲。
温度已经在悄无声息地升高,距离末世来临,还有不到三个半月,这种艳阳会持续几天,植物开始大面积疯涨,接下来,就是其它的异象。
一切正有条不紊地朝着一个可以预见的方向发展,但是她心里装着这样一件天大的事情,却不能和任何人说。
没人有会相信的,在上个世界末世到来之前,不是没有人警醒,有人声嘶力竭地散播让大家囤物资,将门窗坚固什么的,网上一度沸沸扬扬的,但是最后带头的那人被抓起来,判刑了。
在世界真的变成那样之前,她的话说出去就是危言耸听,她如果没有影响力,那么结果只是被嘲讽,如果有,她会和上一世末世之前的那个人一样,或许直到丧尸爆发,她都困在监狱中。
君月月伸手搂住了方安虞,短暂地挣扎之后,她还是决定不要告诉他了,他胆子那么小,打雷都会害怕,睡觉的时候都习惯性蜷缩,一伤心了只会躲在小屋子里沉默,她说什么方安虞都会相信,从没有人这样不问原因不管逻辑地相信她,她不想让方安虞和她一起慌,她只要在末世到来之前,把他藏进基地里就行了。
搂了一会,君月月只回复方安虞——没什么,我就试试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爱我。
方安虞笑起来,外面的阳光越发地炙热,回复道——爱,我真的很爱很爱你。
这种话,如果是一个正常人说出来,或者换方安虞之外的任何一个人,都是让人牙酸的话。
但是这句话一经过方安虞的手,就变得一丁点也不矫情,他那双修长的手指一点点地敲出来的这句话,就神奇地带着一种让人鼻酸的能力。
因为你只要看着他的眼睛,就绝对不会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君月月吸了口气,靠近方安虞的怀里,小鸟依人地枕着他的肩膀,心里酸楚地想,他妈的留给她这样小鸟依人的日子已经不多了,很快她就算再这样靠着方安虞,就是鸵鸟埋头了。
两个人相互依偎着看完了电影,电影的最后,主角成功生还,一众配角死得各种凄惨和悲壮。
君月月突然感同身受,对于她的那个世界,何尝不是这样?
主角停留在美好的相爱时刻,一本书完结,但是和这本书不相关的人,却活在炼狱一样的世界之中。
君月月看着出现电影结束字幕的屏幕,动了动脑袋,侧头一看,方安虞仰头靠在沙发上,手臂还环在她的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他表情安然又温软,微微侧着一点头,卷发盖着小半张脸,在脸上遮盖处细碎的阴影。
君月月近距离地看着他,在他因为后仰凸起的喉结上轻轻点了一下。
方安虞眼睫轻轻地跳动一下,但是没醒,昨晚上他其实没有睡好,和君月月视频到很晚,那之后,他做了一个噩梦。
他没有和君月月说过,但是他梦到的是君月月,她变得特别的坏,对他冷漠得像冰,甚至会打他,还……有了别人的孩子。
方安虞半夜惊醒,就一直没再敢睡,他心里特别的不安定,一直到今天君月月找他来这里,他抱着她,才终于能定下心,一放松下来,就开始昏昏欲睡。
君月月没有叫醒他,只是关了电视,将窗子关上,打开了空调。
外面太热了,屋子里温度上升了好多,温度降下一些的时候,君月月又怕方安虞着凉,拿了个毯子给他盖上。
毯子很大,她又扯到自己身上一些,慢慢地枕到方安虞的腿上,抓着他的手摆弄着。
她一点睡意也没有,和方安虞在一起,就像这样什么都不做,君月月都觉得舒心,她把方安虞的手盖在自己的脸上,慢慢笑起来。
其实末世好像也没什么可怕的,她尽力护着方安虞,要是实在护不住……她就和他一起死了,说不定一睁眼,他们又可以重来。
君月月发誓她真的没有睡意,但是方安虞掌心的热度,像强效安眠药,她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
但是这个觉,睡得并不安慰,君月月做了一个梦,梦里,她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在看着自己疯狂地追求方安宴,求而不得之后,又开始恨他,自我放弃,妄图和君愉争夺君家,最后她胡混出了孩子,没人认,落得安然离国的下场。
君月月在梦中,知道这都是剧情,但是那种感觉太过真实了,连求而不得的疯狂和痛彻心扉都那么鲜明,鲜明到君月月胸闷。
但是最让君月月接受不了的,是梦里她一直在虐待方安虞,冷漠他,羞辱他,当着他的面和别人接吻,彻夜不归,甚至后来虐待他,不许他靠近自已,哪怕一步。
君月月对于方安宴的那一段,还能够抗住,但是到了和方安虞交集的地方,就真的受不了,她感觉整颗心绞着,疼得她要不能呼吸,闷窒得她几乎上不来气,这情绪浓烈得她整个人睁开眼睛惊坐起来好半晌,却还是在恍惚。
她怎么能那么对他呢……
君月月关于原书的剧情,当时一直顾着看男女主的感情线,根本没有细致地看过,但是刚才梦中的那些场景,很多都是书里没有看过的。
君月月坐在沙发上剧烈地呼吸着,方安虞早就醒了,一直在看她,见到她这样,无声地从身后抱住了她,将头搁在了她的侧脸蹭了蹭,温热的嘴唇软软地印上脸颊,君月月回过神,梦里那种浓烈纷乱的情绪才慢慢地消散。
君月月转身抱住了方安虞的脖子,吭吭唧唧地蹭着他的肩窝,虽然方安虞听不见她小狗崽一样声音,却能够感觉到她的情绪,微微侧头,纵容她的撒娇,轻轻拍着她的……屁股。
君月月半跪在沙发上转头抱着他,这姿势本来就有些像是撅着,方安虞拍了几下之后,她连伤感都伤感不下去了,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拿过手机语音输入——你耍流氓!
方安虞坐在沙发上,侧头看了一眼君月月的信息,他姿势端正眼睛清亮,表情也十分的正常,并不故意装着无辜,但是半点也看不出耍流氓的痕迹。
他太干净了,君月月看着他这样,都要怀疑是自己想错的时候,方安虞接过手机,用他那干净的手指戳了一句话,递给君月月。
君月月看了之后愣了下,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来。
——你刚才那个姿势,特别适合后面,有次这样,你后来说很深。
方安虞即便是说了这样的话,也还是那副干净得不沾一丁点淤泥的白莲花样子,君月月却让他突然开航母给炸得满脸通红,赤着脚站在沙发旁边,指着方安虞点了几下,又舍不得骂。
君月月一直觉得自己在这段感情里面,处于强势的地位,她上辈子和男人混得久了,不觉得这种关系违和,反倒很喜欢这种掌控感,但是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被拿得死死的。
方安虞只是说了一句这样的话,她就心惊肉跳的,君月月想象了一下,方安虞要是真的要求她那么撅着……他妈的肯定扛不住要答应的!
她想起上一次那种场合,她就没忍住因为方安虞黯然的样子做了半个多小时的“蹲起”。
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君月月咬着嘴唇,对上方安虞投过来的清澈视线,深吸了一口气,准备想个办法找找场子,这样下去她还怎么……方安虞朝着她伸手了。
操,他要抱抱呢。
君月月脑子挣扎得很厉害,身体不听话地投入了方安虞的怀里。
完球。
她觉得自己还能挣扎一下……方安虞在她的嘴唇上碰了下。
算球吧,不挣扎了。
君月月和方安虞又黏糊了一阵子,不知不觉地天就黑下来,方安宴打电话催促君月月,他下班要带方安虞回家了。
君月月舍不得,但是方安虞要是不回去,方妈妈方爸爸那里糊弄不过去,回也没什么,君愉还有好几天才会过来这里,这几天她都可以威胁方安宴送方安虞过来。
不过临走之前,君月月和方安虞煮了一锅面,两个人都吃得饱饱的,才在方安宴的催促下,依依不舍分别。
当天晚上依旧视频到深夜,第二天君月月又威胁方安宴带方安虞过来。
这样一来三天,两个人都泡在一块,简简单单地吃点东西睡个午觉看个电影,就很快乐……哦,今天中午君月月没抗住方安虞的勾引,和他在自己房间的大衣柜里面滚了一个多小时。
是的,勾引。
君月月要说前两次还是怀疑的话,这一次就完全地确认了,方安虞就是勾引了他。
他竟然有心眼勾引人,就还是那个姿势,靠在那里,有些迷离地看着人,喉结滚动,再勾勾手指,你要是拒绝,他就做忍耐的样子,实际上就是欲擒故纵,婊得很!
君月月就是没抗住他的连环勾引,被他骗进了衣柜,他说他小时候,害怕的时候,就会躲在衣柜里,但是长大了之后,衣柜就小了,躲不下了。
听听多可怜啊,君月月一寻思,她衣柜挺大的,就拉着方安虞去看……
结果?
昨天方安虞说的那个很深的,今天用得十分透彻,君月月膝盖跪得通红,从衣柜出来之后走路膝盖就很疼。
她有点生气。
也不是生气,就是说不好哪里闷闷的,好像被套路了就很生气,但是要说真生气,刚才她又是自愿地被勾引的,总之很纠结。
方安虞跟在君月月的身后出来,两个人洗漱好了,他又是一副遗世而独立的白莲花样子,根本看不出来刚才在衣柜里手卡着她下巴防止她爬走的发狠的样子。
君月月看着他目光清澈,头发湿漉漉地坐在沙发上看向自己,觉得自己膝盖更疼了。
不过方安虞在她坐下之后,用手机打字给她——有药吗?我给你揉揉膝盖。
君月月愤怒地把毛巾摔他脸上,抢过手机——你还知道我膝盖都要青了啊!混蛋!
方安虞接住毛巾,拿过手机回复——对不起,你刚才太迷人了,我没控制住,我以后再也不会那样了。
这话说的一股子人渣味,可是方安虞实在长得太占便宜了,你就无法把他和人渣联系到一起去。
君月月莫名地被他那句,“你太迷人”给糊弄住了,哼哼着瞪了他一眼。
方安虞顿了下,见她没有真的生气,凑过来把毛巾放在她头上,轻柔地给她擦头发。
君月月又靠在他怀里,其实她有点喜欢方安虞失控的样子。
这样就显得他确实是非常渴求她的,让她有种难言又羞耻的满足感。
一个动作轻柔地擦头发,一个微微低着头,气氛正好得不得了,君月月眯着眼正享受着,突然间门锁被转动了一下。
“咔哒”声音不大。
但是君月月猛的朝着门口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