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谢辞这里的形象是越发改不过来了是吗!?
萧慕寻:“……”
嵇冕衷心道:“不论怎么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仙友能这么做,乃是嵇家的恩人。从今往后,我们嵇家便唯你马首是瞻。”
萧慕寻嘴角抽了下:“不必这么严重。”
嵇冕又是一阵感叹:“仙友品性高洁,帮人也未想过利益。”
不不不,顾星河给了他一个小型灵石矿,他就是散散财罢了,还散得爽,散得很是开心。
可眼见嵇冕如此,萧慕寻真是害怕自己再说什么,又要被误会得更深了。
嵇家那些低阶修士又磕了几个头,这才退出了剑室。
等他们走后,萧慕寻果真看到了地上的血迹。
萧慕寻:“……”出血了!足足三处,这么用力谁磕的!
等四下无人,萧慕寻这才平复好了心情,朝嵇冕道:“我今日听你说起嵇思晴可怜,又想到我们和青炎宗有仇,便让托你办一件事。”
“仙友只管吩咐!”
萧慕寻:“把嵇思晴的遗骨葬回祠堂,并且日日供奉!”
嵇冕睁大了眼:“这是自然,只不过仙友为何突然想要这么做?”
萧慕寻眯起眼,还要把话说得滴水不漏:“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看不惯青炎宗,他们不舒服,我心里就舒服,懂吗?”
嵇冕连忙点头,也极为愤恨:“青炎宗对我们嵇家亦是不义!从今往后,仙友说不喜,我们嵇家便不喜!”
萧慕寻咳了一声,还真是一派赤诚之心啊。
他回眸望向谢辞,朝他说:“把嵇思晴的遗骨交给家主吧。”
谢辞从乾坤袋里将绸缎包裹的遗骨交给了嵇冕,他深深凝望着自己手上的东西,眼眶通红,不舍的将遗骨交了出去。
他终于可以释怀。
—
等办完这件事后,天色都快亮开了。
嵇冕承诺,会在后日,将嵇思晴的遗骨重新葬回嵇家。
如此一来,他们便要在嵇家多停留两日。
下半夜又开始下起了绵绵细雨,春日的雨,犹如缠绵的酒丝般,拍打在身上不见寒冷,反而醉人。
庭院一颗桃花的花骨朵,都被雨水给压弯,风再大一些,花瓣便如珍珠簌簌而下。
萧慕寻回到了屋内,带着十足的困倦。
他对谢辞道:“这事儿了结之后,我们便送苏明瑾回月淮城吧。”
方才天亮之际,谢辞已经重新掌控了身体。
他听闻萧慕寻这么说,便猜到了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谢辞的语气微颤:“多谢。”
萧慕寻笑道:“傻,跟我说什么谢谢?你还在碧岭秘境救过我呢。”
两人四目相对,竟都笑出了声。
气氛也不再那样压抑,静谧而温馨。
萧慕寻忽而想起了碧岭秘境时,谢辞曾把易峥的神魂放入炼神盏之中,便连忙提醒他:“快!把你乾坤袋里的炼神盏拿出来,兴许还能问出些事!”
嵇思晴明明已经逃了,两年后却又回到了青炎宗。
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两人尚未查出。
就算按照嵇家所言,他们后来逼迫嵇思晴就范,也是谢辞七岁过后的事了,此事仍有疑点。
若是能查出谢辞的生父是谁,便可以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谢辞听罢,便立马拿出了炼神盏。
当日只不过抱着折磨易峥的想法,才留下了他的神魂。如今看来,倒是歪打正着。
谢辞朝炼神盏里注入了灵气,炼神盏浮于半空,灯芯燃起了金色的火光,以易峥的神魂作为灯芯,不断抽取着他仅剩的生命。
他越是朝炼神盏里注入灵气,里面越是传来鬼哭狼嚎之声:“你这孽徒,日后定会不得好死!”
谢辞狞笑了起来:“现在不得好死的人是你。”
“青炎宗定不会放过你,他们会为我报仇!”
听到这话,萧慕寻嗤笑了声:“我早已拜入天衍宗门下,他是我的人,怎么,青炎宗还想硬碰硬?”
这句‘他是我的人’令谢辞危险而黑暗的情绪收敛许多,耳根微微泛红。
易峥被折磨得不像话,神识已经无比虚弱。
是他失误了,觉得自己养了谢辞多年,早已把他养得磨灭了戾气。虽然谢辞是头狼崽子,可在他身边的谢辞,早已经拔掉了利爪。
到底是哪里错了?
好似那日,他说将谢辞献给萧家,萧慕寻和谢辞在外偷听时,谢辞对他的态度就已经变了。
他以为自己给谢辞喂了毒虫,又见他跪在雪地,便以为掌控了他。
谁知,谢辞竟连自己的命都能赌。
易峥只无比的悔恨,他觉得萧慕寻是个凡人,便对他大意。
萧慕寻!全都是他的错!
若非如此,自己置于落到这样悲惨的境地吗?
易峥把所有的错都怪到了萧慕寻的头上,语气里像是淬了毒:“萧慕寻,你以为收服了谢辞?这刀有多利,日后便会反噬得多深!”
“易峥,你真让我恶心。”萧慕寻满是厌恶,“我和他的事,轮得着你说三道四?”
若是旁人被这样说,早就对谢辞心存芥蒂。
易峥没想到的是,萧慕寻竟然能毫无保留!
这世上竟真有这样的傻子,单纯善良得不顾自己!
易峥无声的笑了起来,难怪他输了,是输在没能看得穿人心身上!是不相信萧慕寻有这样愚蠢上面!
谢辞心头的暴戾消失了许多,被温暖渐渐盈满。
他拦住了萧慕寻:“接下来的事,交给我。”
萧慕寻诧异:“交给你?”
“我不想脏了你的手。”谢辞淡淡说道,“你不该为了我,这样勉强自己。”
不勉强啊!
萧慕寻恨不得暗戳戳对易峥使坏,好为萧淼和萧卿雪报仇!
可谢辞怎么都不肯让他动手了,萧慕寻只得站在一旁看着。
交给谢辞之后,萧慕寻才发现自己的手段多嫩。谢辞控制着炼神盏,里面冰火交加,让易峥无比痛苦。
末了,还要说一句:“我母亲的事,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萧慕寻心道,这审问过程,不是先逼问后动刑吗?想起易峥做的恶心事,谢辞交换了顺序,反倒让他拍手称快。
真是出了口恶气!
易峥压抑着痛苦,仿佛被谢辞折磨得怕狠了:“你想知道什么?”
谢辞平静的问:“我母亲为何会回青炎宗?”
易峥怕了,语气虚弱:“我、我不清楚,只知道嵇家发现她之后,也曾逼她委身于我。”
“那她是怎么死的?”
易峥没有答话,因为他知道,说出真相之后,会被折磨得更惨。
他如今只想转移注意,让谢辞去恨嵇家,这样就没时间对付他了。
可不用易峥说他也知道,青炎宗的功法,他母亲又是炉鼎之资,乃是被采补至死。
“别以为你不说我就猜不到?”
他心头怒气横生,恨不得将易峥千刀万剐。
谢辞朝里面注入了更多的灵气,以灵气化为比头发丝还细小的针,肉眼几乎不可见,齐齐朝炼神盏里刺去。
易峥哀嚎了起来,声音无比虚弱:“你杀了我吧,一刀了结!”
“呵,你做了那么多事,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
易峥只得求饶,完全不顾尊严,谁能想到他竟有这样凄惨的时候?
易峥:“辞儿,看在我庇护了你几年,求求你杀了我吧。”
他越是这么说,越让谢辞觉得恶心:“庇护了我几年?你也好意思说出口!”
易峥痛苦的哀嚎了起来,已经被折磨得神志不清:“我曾护过你,萧慕寻也护过你,为何你就不肯给我一个了断。”
以前易峥庇护着他,谢辞便将他当做敬爱的师长,谁也不许诋毁。
而如今,尝过了真正的温暖和真诚,再回想易峥的虚假关爱,只觉得好似尝到了腐烂的果子,令人无比恶心。
“就凭你,也配同他比?”谢辞的语气发狠,“你连他的手指头都比不上!”
易峥拼尽了全力,想冲出炼神盏,就算是死他也要拉个垫背的。
刚有这个反应,炼神盏便把他拉扯到更里面的地方。
萧慕寻冷眼道:“忘记说了,萧家所制的炼神盏,反击越大,受的折磨也越多。”
易峥的神识片片碎裂,最终消失得半点不剩。
谢辞始终没有说话,眼眶赤红,紧紧捏着手里的炼神盏,脸上的表情颇为扭曲,那样子像是行走在雪山的孤狼那般。
萧慕寻走到他身边:“够了,易峥已经死了,别再折磨自己。”
“折磨自己?”谢辞笑得难看,“难道你没看到,是我在折磨他。”
萧慕寻摇头:“你问出越多,只会对你造成越多的伤害,还要查下去吗?”
谢辞紧抿着唇:“查。”
萧慕寻分毫不意外谢辞的回答:“好,我陪你。”
谢辞表情微微松动,走到萧慕寻面前,小心翼翼的抱住了他。
萧慕寻微怔:“谢辞?”
“就一会儿。”
他无比庆幸萧慕寻陪在他身边。
萧慕寻笑道:“你以前还教训过我,别外人面前露出自己的软弱。”
谢辞几乎要深陷进去,语气微颤:“你不是外人,而且,我只在你面前露出软弱。”
萧慕寻细想了下,谢辞的确在外人面前凶狠极了。
在外人面前像狼,在他面前嘛……
萧慕寻仔细想了许久,像是被彻底驯养,露出肚皮,任由他抚摸的小动物。
越是这么想,萧慕寻便越想发笑,甚至还一下下的轻拍着谢辞的背:“这样好受点儿没有?”
谢辞的伤心逐渐消散,鼻尖萦绕着萧慕寻的气息。
他脸颊微红,连手心都开始出汗,很想一直这样抱着他。
“……嗯。”
萧慕寻轻笑:“怎么像个孩子?”
谢辞听完了萧慕寻的话,那旖旎的情绪也为之收敛。
他放开了萧慕寻,同他对视:“你把我当……孩子对待?”
萧慕寻平日可不是这样,只是被自己的脑补萌住,笑着揉了揉他的头:“谁说的?我有吗?”
两人方才便站在床边谈话,谢辞眼眸微沉,瞬间便将萧慕寻压在床上。
红色的帷帐也不慎落下,如隔了天光烟霭般。
他撩开萧慕寻鬓间的青丝,在他耳旁轻声道:“你比我还小几月,看清楚,我是个男人。”
这气息全都萦绕在他耳旁,仿佛小虫般,钻得他极痒。
也不知是不是被这气息烫到,萧慕寻的耳朵忽然间红了起来,怔怔的注视着谢辞。
谢辞那隐藏许久的话,如今终于辗转出口:“我可能对你……”
萧慕寻方才心跳狂乱,听了谢辞的话,这才松了心:“还可能?逗我玩也不知道把话说好听点。你上次不是否定喜欢我吗?”
谢辞拧紧了眉:“我何时说过?”
“便是在客栈的晚上。”
谢辞紧咬着牙关,手指捏得作响。
他要杀了那个鬼修!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以前的谢辞:我讨厌别人觊觎我,你别离我这么近,你是不是对我别有所图?
现在的谢辞:都已经承认对我别有所图了,你一定要坚持啊,人不能半途而废,别听那个鬼修哔哔!
萧慕寻:好的,真香。
谢辞:……
纠结了很久,还是想说,因为晋江最近严打,很多东西不能细致描写,怕会被锁。就好比之前寻寻洗澡那个情节,其实写的话真的能很美很细腻,还有类似亲吻之类的,一些攻受互动暧昧的,现在都不能描写太细了。
大家应该知道,写细致一点文笔会看上去会优美些,可现在差不多就一个粗描,的确文笔粗了很多,也是我求生欲很强的缘故otz。不过环境描写、气氛渲染这种,还是会努力加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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