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池这一觉睡的非常不好,这个地方不知道为什么,蚊虫特别多,一晚上光是咬他就能给人咬醒很多次,而且越来越热。
他翻身坐起来,干脆不睡了。
外面守夜的小侍从玉溪听到动静在门口喊:“殿下?”
“嗯。”简池看了眼门口,好奇:“你在门口干什么,不困吗?”
玉溪揉了揉眼睛,推开门走进来:“奴婢不困,您可是需要什么吗,还是难受了?”
简池沉默半响:“外面没虫吗?”
玉溪一愣,然后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殿下,都是我不好,您睡吧,我给您扇风!”
“……”
扇风你就扇风,你扇自己做什么?
简池沉默半响:“不必了,我去外面睡。”
比起屋子里面的闷热,外面果然就凉爽多了,至少还有风,屋里闷不透风的,简直想要闷死人。
就是蚊虫有点多。
简池拍了拍胳膊上的一直蚊子:“有驱蚊的东西吗?”
玉溪劝阻他:“万万不可啊殿下,您千金之躯怎么能睡在外面呢,奴婢给您扇风吧!”
简池被他吵的脑阔疼:“闭嘴。”
玉溪沉默了。
简池从他手里拿过把扇子,环顾了这个院子一圈,找到个上房顶的楼梯,把睡袍一提就往上爬。
后面的玉溪又道:“不得体啊殿下……”
简池说:“这里就你我二人,不得体誰能知道,还是你想我热死在屋里吗?”
玉溪又要哭了。
他们殿下哪里受过这种苦呢,大夏天的冰块从来不会缺了太子的,锦衣玉食培养出来的玉人儿怎么嫁过来要受这种罪,娘娘要是知道了,怕是要哭晕过去的。
这会儿子功夫,简池已经爬到房顶了。
月亮高高挂在天上,四周围草虫声音入耳,房顶有个平台区,刚好够躺一个人,最重要的是这里高,风吹的更凉快了,巴适的很。
“系统,给换点驱虫的。”
系统沉默半响:“宿主,你怕不是昏了头吗,你还欠我钱没还清呢?”
简池又拍死一个蚊子,淡声:“欠一点也是欠,多欠一点也是欠,有什么区别吗?”
“……”
您不觉得您越来越像你老攻一样无耻了吗?
虽然是这么想,但是系统还是给他赊了一瓶特效驱虫药,一瓶更持久,可保证一夜好眠。
简池用完后效果极佳,这次是真的一觉好眠。
……
“陛下到!”
有太监的声音在外面传来,声音有些尖细,听起来不算很舒服,整个长安宫里面精神沸腾。
侍女内外行礼:“参见陛下。”
沈燕然大摇大摆的走进来,进了主殿后目光一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太子殿下好大的面子,孤来了也不出来接驾,怎么,是脚扭了一下扭成残废了吗?”
玉溪听到了点动静,从后面连滚带爬过来:“参见陛下。”
沈燕然冷冷看他一眼:“太子殿下呢?”
“殿下……”玉溪眼神飘忽,四处乱瞟,典型的心虚表现。
沈燕然的脸色难看至极,他咬牙切齿:“又跑了?”
“……”
玉溪疯狂摇头:“不是的陛下,殿下只是还没睡醒而已。”
沈燕然压根不信,直接跨步进到了主卧室,掀开床帘子,果然里面空无一人,一瞬间,他的身上裹满了戾气。
“将这个奴隶拖下去。”
后面的侍卫上前就要拽玉溪,场面正热闹时,从楼顶的楼梯上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在闹什么?”
所有人动作一顿。
沈燕然挑眉一看过去,呼吸差点都停了,站在楼梯上的人就披了一件锦衣,单薄的仿佛一阵强风过来衣服就吹掉了一般,乌黑青丝披散在身后,衣着松垮,形状好看的锁骨若隐若现,简池一张清淡的小脸还带着点困意,漫不经心的下楼。
只是眨眼间,原本站在原地的沈燕然就不在了,几个瞬间,简池简直感觉就像是一阵风一般,面前就多了个人。
一件袍子从天而降落在他的身上,带着股子沈燕然味。
沈燕然站在他面前,挑眉:“我不知道大梁的国风竟是这般,才教育出了太子殿下这招摇撞市,水性杨花的性子?”
“……”
简池莫名其妙:“那你们这边是什么国风?”
沈燕然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庞,冷笑一声:“守妇道的国风。”
“为什么?”简池安静的看着他:“因为我没穿那么多衣服吗?”
沈燕然差点被他气笑了。
简池很诚实:“洗完澡不会穿,太热了。”
沈燕然想过他会说出什么词来狡辩,但给他什么想象力都想象不出来简池会说出这个理由来。
但沈燕然的关注点永远不到位,他冷目的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宫人:“他们都看见了?”
简池沉默。
沈燕然身姿挺拔,一身乌金的龙袍趁的他阴鹜冰凉,他拉着简池往下走,慢条斯理道:“长安宫所有宫人全部处死。”
他的语调懒洋洋的,却让人感觉到彻骨凉:“但凡昨晚见过太子殿下,一个不留。”
整个宫内呼啦啦跪了一片,四处传来声音:
“陛下饶命啊。”
“陛下求您绕了我们吧……”
玉溪也被拖着往外走,他惶恐的看着简池,想要伸手拉住他:“殿下……”
简池并不是一个特别同情心泛滥的人,对很多人的死也没什么想法,但他却无法看着一直伺候照顾自己的人就这么被处死,还是自己的姘头下的命令。
简池伸手拉住了玉溪。
他一动作,侍卫也不敢了,怕太子殿下的外套又掉下来,然后自己也跟着扑街,小命难保。
沈燕然说:“你凑什么热闹?”
简池把玉溪拉起来:“你要是不高兴,觉得我做错了,你可以罚我,跟他们没有关系。”
沈燕然撩起眼皮看他:“没伺候好你就是他们的错。”
简池淡淡的:“我觉得伺候的挺好的,他们是照顾我的,我觉得舒服就行了。”
周围的人屏息,大气不敢喘,这年头誰敢跟陛下这么说话,除了这位太子殿下还真的没有旁人。
沈燕然不气反笑:“爱妃的意思,是喜欢这样?”
简池沉默不语。
院子内沉默下来,沈燕然转身拂袖走了,很快的,院子里面所有的侍从奴婢都被撤走了,只留下了简池和玉溪,而且简池还被禁足了。
这一个消息很快传遍了宫中上下,新嫁进来的太子殿下不仅没能举办大典仪式,还被贬到了长安宫那种荒凉地方,最可怜的是,今天早上,太子殿下还惹了陛下震怒,直接冷藏了。
一时之间,所有人唏嘘不语,都道太子殿下这次算是被打入冷宫了,只是可惜可样的一个美人了。
玉溪哭了:“殿下,殿下……”
简池真的受不了一个男人整天哭唧唧的,他倒退半步:“自己擦擦脸。”
“殿下,都是奴婢不好,连累了您。”玉溪抹了一把脸:“您不该救下我的,这样陛下就不会迁怒您了。”
简池往回走,淡声:“跟你有什么关系,他本身就是要找我不痛快,杀你们也是为了给我下马威而已,就算我不救下你来,他也会找别的机会为难我,没什么两样。”
玉溪边走边擦脸:“殿下,这下我们该怎么办?”
简池在桌边坐下:“膳房还没送饭过来吗?”
“没有。”玉溪想说他们现在失宠了,虽然名义上还是陛下的宠妃,但其实算是废了,别说饭了,不来刁难已经不错了。
简池也没准备过饭来张口的生活,他说:“我记得昨天去洗澡的时候,这后院里面有个鱼塘?”
玉溪有点不祥的预感,但还是点头:“好像是有的。”
“钓鱼吧。”简池进了屋嫌弃的把沈燕然的外套扔一边,从屋里随便挑了个白色的外套穿上,又对玉溪说:“把我头发束起来。”
这大热气,披头散发,想热死人吗?
玉溪甚至有些庆幸,还好简池不是说:“你把我头发剃了”,现在太子殿下的路子是越来越野了,誰能知道他下一秒会想要干什么呢!
坐在梳妆台上,玉溪拿出来一堆簪子,简池随便挑了一根最简单的:“就这。”
玉溪的手很巧,很快就帮忙挽好了一个玉冠,配着他身上的白色的锦袍倒是合适的很,像极了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
玉溪看着简池,感慨:“殿下可真好看。”
简池很难接受自己被冠上这种娘们唧唧的形容词,但是他也懒得矫正玉溪了,随他去。
这长安宫虽然荒凉,但简池嫁过来还是有嫁妆的,里面就有不少他在大梁就爱玩的东西,其中就有两个鱼竿。
装鱼竿那日,母后还说:“以后同你夫君一起钓鱼,有助于培养感情。”
她大概做梦都想不到,感情是不可能培养的,简池基本都拿来叼吃的填肚子了。
此刻正值早上,太阳渐渐升起来了,鱼塘边的柳树荫很大,将阳光挡的了一大半,微风半吹拂进来,惬意的很。
简池钓鱼的技术还可以,一会儿工夫就钓上来2条,他递给旁边的玉溪:“都烤了。”
玉溪有点犹豫:“殿下,我看这个鱼的品相,不像是一般的鱼啊……”
有传闻这位暴君很爱养鱼,而且是什么品种的都喜欢尝试,他的后宫就是各种鱼塘,而且这些鱼基本上都价值不菲,甚至传说世上难求的金鳞鱼就被养在中宫,千金难求。
简池看了眼通体乌黑的鱼,淡声:“鱼本来就是拿来吃的。”
玉溪觉得主子说的话都是有道理,当即也没有反对,把鱼开膛破肚小心处理,撒上盐和孜然架上火就开始烤。
淡淡的鱼香味开传来,舒适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