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祁抱着他大步走向屋后,季朝云揉了揉眼睛:怎么了呀?没事。凤祁声音暗哑,平静道,你有点发热,带你去泉水中泡一泡。凤祁快步踏上被水汽侵染的青石,来到竹林深处的温泉池。他将季朝云放到池水边的躺椅上,很快又发现了问题。季朝云伤在手臂,鳞片尚未长出,这几日穿衣吃饭都是他帮忙。可现在凤祁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季朝云茫然地低下头,终于后知后觉察觉到了身体的不适。温泉池边水汽弥漫,闷得人透不过气。他难耐地扯了扯领口,这才发现自己手指竟软得使不出力气。凤祁。季朝云眉宇微蹙,仰头看向凤祁,眼底带着几分迷惘,我好像凤祁闭了闭眼,强自镇定道:没关系,这池水能清心凝神,泡一泡就好,我帮你。他伸手想帮季朝云解开衣物,却被后者躲开。凤祁的手在半空一僵,勉强地笑了笑:别怕,我不碰你,我就帮你把衣服脱了。我不去。季朝云轻声道。凤祁一怔。季朝云抬眼看着他,轻轻重复:我不想去。随着心绪渐渐平复,他体内散发出的那股清甜气息终于稳定下来,只若有似无的萦绕在二人身侧。凤祁隐约从他的话中意识到了什么,摇摇头:朝云,听我说,你现在不清醒。先抑制住,其他的我们之后再说。季朝云没有答话,定定地注视着他。这几日你忙着照顾我,都没去闭关了。季朝云牵过凤祁的手,用双手捧着,指尖亲昵地纠缠,那日你的闭关被迫中断,又为了对付阎花青消耗了太多仙力,你的力量一直无法稳定,我都知道。可你一直忍着,什么都不告诉我。凤祁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手变得滚烫,他喉头干涩,艰难道,朝云,你别我不想你回去闭关,但我也不想看你继续难受下去。季朝云抬起他的手,放在颊边蹭了蹭,我们还有个别的方法,你记得吗?凤祁果断道:不行。季朝云眨眨眼,他眼眶还红着,像是受了极大委屈。我想与你但不是现在。凤祁注视着那双通红的眸子,低哑着嗓音道,你近来遇到了太多事,心绪波动极大,影响了你的判断。我希望是在你健康,清醒,心甘情愿时与我如此,而不是现在。季朝云收回目光,忽然推开凤祁,一言不发起身朝外走去。他没有穿鞋,赤脚踩在水汽浸透的青石上,还因为腿软滑了一下。凤祁当即吓出一身冷汗,连忙上前把人抱住。你做什么?季朝云道:回房,我有个东西要给你。凤祁现在不敢忤逆这祖宗的话,乖乖把人抱回屋,放回床上。又在季朝云的指挥下,从内室妆镜下的抽屉里取出一个小木盒。这是何物?季朝云接过木盒,打开,里面是一对树藤编织而成的镯子。季朝云道:这是树爷爷当初给我的。他说此物带有榕树一族守护树灵的力量,能庇佑有情人相守一生。凤祁怔在原地。季朝云取出那对镯子,抬眼道:过来啊。凤祁下意识走过去:朝云,我凤祁,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季朝云眼眸低垂,轻轻道,我若没想好,那日在仙府,我就不会接受你。这些时日,也不会与你我不是这个意思。凤祁打断他,朝云,我没有怀疑这些,可是可是你就是不信我。季朝云靠在床头,指尖从那树藤上轻轻拂过,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我也无法向你解释。树爷爷说,只要两人戴上了此物,便是被树灵系紧了缘分,此生永不会再分开。我思来想去,只有这个法子能让你相信了。凤祁,你愿意戴上它吗?凤祁终于忍无可忍,低头吻住了季朝云的嘴唇。这个吻绵长而深入,季朝云被他吻得昏昏沉沉,待他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已被凤祁压在柔软的床榻上,动弹不得。那对镯子早不知滚到了何处,清甜的气息渐渐变得浓郁,凤祁抬起头,眼底隐隐带了些血色。小龙,你明白自己现在在说什么,对吧?凤祁声音暗哑,似乎正在竭力抑制着什么:你想清楚,如果现在不走,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走了。就算那位真的回来,我也不会再放手了。季朝云眼底泛起笑意,似乎想起了什么极有趣的事:看来你真记不起那天夜里我说过什么。记性差就算了,还总忘记最重要的事。他抬起手,指尖缓缓拂过凤祁的脸,一字一句认真道:那天夜里,我对你说,我清楚自己爱的人是谁。凤祁,我心悦你。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敲击,回响不断。凤祁长久的注视着怀中的人,终于缓慢、缓慢地呼出一口气。他起身,捡起滚落到地上那对镯子,回到季朝云身边坐下,干脆利落地套了一只在自己手上。接着,他牵过季朝云的手。那股勾人的气息已变得无处不在,浓郁的味道让两人体温都变得滚烫,就连凤祁的手指都有些发颤。可他依旧握得平稳,不紧不慢地将镯子套进对方手腕。树藤化作一道幽绿的光芒,缠绕在二人腕间,最终没入血肉,只在二人腕间留下了两道浅浅的枝条花纹。凤祁含笑问:所以,这便算是礼成了?当然不算。季朝云道,仙域合籍还要三书六礼,天道见证,哪有这么仓促的。凤祁翻身把他压在身下,揉了揉季朝云已经通红的耳垂,含笑道:我倒是可以现在去筹备,但某条小龙好像已经等不及了啊。季朝云胸膛急促起伏,在对方强势的气息下几乎维持不住理智:可、可以日后再补。有道理。凤祁俯下身,在季朝云通红的眼尾吻了吻,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停了下来。季朝云眼眶都红了:又怎么了?!你这床太小。凤祁似乎是在故意逗弄他,不紧不慢地说完这话,把人拦腰抱起。凤祁心念一动,下一秒,二人摔在了另一张更宽大,也更柔软的床榻上。季朝云陷在松软的床榻里,白瓷般的肌理透着红。他体内汹涌的热潮再也抑制不住,那甜腻的气息肆无忌惮地释放出来,几乎盖过了屋内的熏香。季朝云难耐地动了动,却很快被凤祁按住手腕,轻声道:伤还没好呢,别乱动。凤祁季朝云眼底水汽充盈,瞬间被逼出了哭腔,凤祁凤祁不再逗他,低头吻住了季朝云的唇角:嗯,我在。季朝云这次的热潮期来得急,按照上次的经验,只要稍加纾解,翌日便可恢复。可偏偏季朝云向凤祁提了要帮他稳定仙力。灵修毕竟是万千修行中的一种,只要是修行,那便是个十分漫长的过程。想用此法稳定凤祁的仙力,自然不是一次两次能够做到的。当然,三次四次也不够。到了最后,季朝云也分不清自己的热潮期究竟有没有结束,又是何时结束。凤祁一开始还想适可而止,可谁料到此法效用极佳,几次过后,就连久久未能愈合的龙鳞都长了出来。这下,凤二殿下彻底没了后顾之忧,仗着是仙身,拉着季朝云昏天黑地在文曲峰过了好几日。三日后,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洒在相拥而眠的二人身上。凤祁揽着自家还在睡梦中的小龙,一脸餍足地在对方额前轻吻,藏在被子里的手掌还止不住乱占便宜。这几日季朝云的身体恢复极快,比先前用药的效果不知好了多少。早知如此,就该早些做这事,多做几次,哪里还会像现在这样体弱。凤祁在心中正义凛然地想着,手下动作越发放肆,恨不得现在就将季朝云叫起来继续修行。觉有什么好睡的,也没见过谁修行时,整天想着睡觉的。态度不端正。没过多久,季朝云终于被他的坚持不懈闹醒了。他昨晚被凤祁折腾了大半夜,快天亮时才勉强睡下。他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清了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睡得好吗?凤祁满含温柔地问。下一刻,屋内传来咚的一声闷响,连带着一连串稀里哗啦的破碎之声。凤祁从被撞翻的木质屏风上爬起来,揉着闷痛的胸口:你你怎么又踢我?季朝云腰酸背痛地躺回床上,咬着牙恼道:你、活、该!第69章早晨的阳光温和, 季朝云趴在温泉池里,仍由水流冲刷着身体。方才起床前,他百般挣扎无果, 被那只精力旺盛的凤凰按着又灵修了一次, 此时浑身筋骨散架似的疼,腰部以下酸得发麻,就连指尖都有些脱力。太放纵了。季朝云此生还从未有过如此极致的放纵,歇下来后只觉身体疲惫到了极点。可这种疲惫与以往的精神不济不同, 相反,他体内灵力前所未有的充沛,自失去龙珠后, 这还是头一次。虽然听起来很不着调, 但灵修似乎真挺有用的。季朝云垂眸看向自己的掌心,悄然催动灵力。些许灵力光芒自指尖亮起, 平和而醇厚,却有一丝熟悉。这是季朝云睁大眼睛,心跳陡然加快。这是他的龙珠之力。还难受呢?季朝云快速将手收回水底, 抬眼便看见凤祁朝他走来。后者步子轻快, 就连声音都透着愉悦滋润。凤祁在水池边蹲下,伸手在季朝云脸上捏了一把:泡多久了,还不起来?季朝云偏头躲开, 问:你不是打坐去了吗?是啊。凤祁笑盈盈地看他, 指尖又滑到季朝云耳旁,捏了捏他的耳垂,灵力运转几次后发觉有些地方仍不够通畅, 所以,来找你帮忙。季朝云扫了眼精虫上脑的某人, 正想默默沉入水底,身旁水面忽的一沉。凤祁直接跳进了水里。季朝云跟被踩了尾巴似的,下意识往后急退开几步:你、你不许过来!凤祁眉梢一扬,果真乖乖停下脚步。他身上就穿了件宽松的浴袍,被水沾湿后紧贴在身上,显出精瘦优美的身材。季朝云偏开视线,耳根莫名红了。凤祁见他这反应,眼底笑意更深:现在知道害羞了?前两日也不知是谁缠着我不放,怎么都要不够。季朝云没说话,可耳朵明显更红了。凤祁不着痕迹地往前走了半步,故意逗他:问你话呢小龙,昨晚是谁抱着我,求我弄进去的?季朝云险些咬到舌头:明明是你季朝云简直被这人的不要脸震惊了。这位凤族二殿下,平时看上去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在床上更是恶劣得要命。他以《灵修秘法》为借口,非说为了让灵力融合更加顺畅,必须得弄到最里面,全部吃干净,一点也不能吐出来。这还不止,他还逼季朝云求他,不求就不给,把人逼得哭出来才算完。季朝云想起这些就腿软,浑身寒毛竖立,恨不得当场溜走。方才灵修过后,凤祁在季朝云的强烈要求下,终于答应回房打坐调息。打坐入定少说也要几个时辰,季朝云这才放放心心来屋后泡温泉。因此,他现在浑身上下,脱得一干二净,什么也没穿,根本不敢从水里出来。季朝云视线不自觉朝扔在岸边的衣服一瞥,正在心里盘算该如何逃离魔掌,凤祁却好像意识到他的想法,稍一侧身便将他退路挡住了。凤祁又靠近了些,温声道:小龙,我方才修为运转不畅,胸口这会儿还疼着呢。运转不畅就继续打坐,与、与我有何关系?季朝云在对方逼近中悄然后退,一步步被凤祁逼到了水池边缘。他脊背抵上池边的白玉石砌,正想溜走,却被凤祁一把擒住手腕。凤祁含笑对上他的眼睛:满脑子都是你,静不下心来,怎能说与你无关?季朝云浑身一抖,双腿瞬间化作一条细长龙尾。凤祁一口气憋在胸口,哭笑不得:你给我变回来。不变。季朝云见凤祁吃瘪的模样,心情终于愉悦了些。他龙尾得意地水底荡来荡去,若无其事道,你不回去,我要回去了。我还要准备天榜大比,都好几天没练剑了。纤长的龙尾在凤祁腰间一甩,季朝云正欲起身,忽然被凤祁用力一扯。龙族可没有在水中被人偷袭的道理,龙尾敏锐地缠住凤祁脚踝,二人齐齐摔进水里,温泉池中水花四溅。二人在池水中扭打片刻,最终还是凤祁占了上风,将季朝云死死抵在水池边。我错了我错了季朝云边笑边讨饶,龙尾滑溜溜的在凤祁掌心扫来扫去,被他一把拽住了。凤祁一手擒住龙尾,一手按住季朝云的肩膀,眼睛微微眯起:你当真不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