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结了这一句,他就让楚逢年伺候他退场。
“母后,累了一天,回宫歇歇吧。”赫连荣臻对太后客气道。
太后看了他一眼,顿了顿才道:“是啊,今天哀家确实很累。”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令她思绪纷乱,也实在令她心惊胆战。
她此时才略有些察觉,她以为的幼鸟,不知从何时起已经长成为强壮的雄鹰。
似乎再也抓不住了。
太后说要走,李令姝也起身要送,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太后没多言,等出了交泰殿她才对李令姝挥挥手。
“好了,哀家这里不用你伺候,你跟陛下去乾元宫,可不能再落病,”她一边说着,一边点了一下贤妃,“只贤妃陪哀家回慈宁宫便是。”
她这话一出口,跟在贤妃身后的端嫔和惠嫔皆是变了脸色。
李令姝就知道,这是刚才王听风临阵倒戈惹恼了太后,太后现在连她也不想见。
赫连荣臻好似没听出太后的画外音,只道了一声“恭送母后”,就转头对李令姝招手,意思是让李令姝陪他回乾元宫。
李令姝就盯着那两位嫔娘娘幽怨的目光,跟赫连荣臻一起上了车辇。
“陛下,”李令姝坐定之后,立即关心赫连荣臻的身体,“坐了一中午,现在身体如何?”
赫连荣臻这会儿已经半躺在椅上,指了指头上的冕冠:“确实很劳累,若是皇后不嫌,烦请皇后帮朕取下冕冠。”
皇帝的冕冠比皇后的凤冠也轻不到哪里去,他能硬撑到现在,已经相当不易,全赖他意志力坚定。
李令姝凑过去,轻轻帮他取下发冠,想了想,又拿了个软垫塞在他身后。
赫连荣臻长舒口气。
“多谢皇后。”他笑着看过来。
李令姝突然意识到,陛下似乎在撩她。
刚才在交泰殿是,现在笑眯眯看着她也是。
李令姝低下头,一时间竟不知道要如何回话。
赫连荣臻看她害羞了,笑容更胜,说出来的话却是颇有些石破天惊。
“你不用担忧端嫔的事,”赫连荣臻道,“朕今日所言,郑英奇若还不明白,那他就不配当这个岭南振国将军,在朕这里,不讲究什么证据不证据。”
李令姝抬起头,盈盈看向赫连荣臻。
她心里已经笃定是端嫔几次三番加害于她,并且最终导致了小腮红的死亡。若赫连荣臻不出手,她将来的某一天,一定要报这个仇。
却没想到,赫连荣臻这么直白了当宣诸于口。
“慎刑司出一份口供,直接交给郑英奇,他自己就什么都明白了,”赫连荣臻淡淡道,“他要保女儿,就得交出岭南大营,若还想在岭南保家卫国,那女儿就顾不上了。”
这里面到底有多少事,赫连荣臻早就派仪鸾卫去查过。
郑家伸手的又何止宫里这位端嫔?端嫔的亲娘,什么法师的在端嫔入宫之前,就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赫连荣臻死而复生,历劫归来,心中便是敬重鬼神,却也不会不敢动这般毫无慈悲之心的伪道,就看郑英奇如何表现了。
李令姝却是有些迟疑:“陛下,如此是否会伤了君臣和气?”
赫连荣臻笑笑,拍了拍她的手:“他敬朕是君,那么才有君臣和气一说,若所敬他人,又何来君臣二字?。”
李令姝见赫连荣臻似乎十分笃定,便也放下心来:“臣妾全凭陛下做主。”
赫连荣臻有点舍不得地松开李令姝的手:“朕绝不会让人欺你、害你、轻慢你,任谁都不行,便是真要伤了君臣和气,朕也全然不惧。”
李令姝猛地抬头望去,却在他眼中看到一片坚定。
“朕金口玉言,说到做到。”赫连荣臻一字一顿说。
李令姝的心猛然一跳,只觉得浑身血脉迅速流淌起来,暖了整个心房。
“陛下……”李令姝小声互换唤他。
赫连荣臻坚定地看着她,目光没有丝毫闪躲。
“姝儿,你是皇后,是朕的结发妻子,是普天之下最尊贵的女人,且不说在长信宫,便是在大越宇内四海,也找不出一人比你更高贵。”
李令姝的心,比刚才还热。
皇帝陛下这一番话好似暖风,在她耳畔不停回荡,经久不散。
那是没有任何暧昧的情话,是坚定的誓言,也是始终不渝的宣告。
他没说山盟海誓,也不做痴心不悔状,他只是坚定告诉她,她是他心里最爱重的那一个。
李令姝一时不是如何回答,仓皇之下竟是别开眼睛,不敢去看他。
但她红彤彤的耳朵,却是出卖了她的小心思。
李令姝到底还年轻,没经过这些风花雪月,也没尝过钟情的滋味来。如今被赫连荣臻如此珍重,心里再怎么坚持,也不由松动了。
赫连荣臻轻笑一声:“姝儿,朕与你承诺,以后你全都会明白。”
朕也不过是凡夫俗子。
作者有话要说:皇帝陛下:终于说出来了,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