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后,好几张图片在屏幕上排开,每张图片上,都有一些不甚清晰的字迹,有些是中文,有些是英文,甚至还有日文。
中文是“沙县”,英语是“alone”,日文的意思是“桥”……
文字直接排列组合后,看不出什么意思,全部翻译成中文,也无法组成完整的句子,或者推论出什么寓意。
虞逐月闭着眼睛,大脑飞速的运转着,努力回忆自己看过的那些名著,看看能不能找到匹配的片段。
想了半天,竟然毫无头绪。
虞逐月摸了摸鼻子,有点迷惑了。
颜云谏敲了门进来,说:“警察正在查看监控,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他们的。”
虞逐月微微摇头:“那些人的手法很专业,如果光靠警方的话,恐怕速度没那么快。”
“你的意思是?”
“那些人,我觉得像是专业的杀人越货的。”
颜云谏走到她身边:“为什么会有那么专业的人,来对付几个孩子呢?”
虞逐月又摇头,这件事最奇怪的地方,大概就是用宰牛刀杀鸡。绑几个初中生,根本不需要用那么专业的手法。
当然,如果绑匪不那么专业的话,人也更容易找到。
这也是虞逐月头疼的地方。
“孩子们还是要尽快救出来,他们很快要参加中考了,拖得越久,对他们的心理和生理的伤害越大,对考试的影响就越大。最后毁掉的,可能是他们的一生。”
这里面还包括虞斯文。
对于这个虽然有些调皮,但也有些聪明的堂弟,虞逐月颇有好感。
颜云谏明白她的意思,她的善良总是显得那么理智。
看着屏幕,颜云谏问:“你现在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虞逐月说:“是的,这几个字,我怎么都猜不出是什么意思,从《圣经》,到《古兰经》,到《资本论》,到《东方学》……没有哪本书有片段能对得上的。”
颜云谏仔细看了屏幕上的文字,有些还是隐藏在角落里,被虞逐月放大后,用图片处理器处理了,才看得清。
真是难为她那种边边角角都注意到了。
“或许……”颜云谏也有些不确定地说,“你把对方想得太聪明了?”
“嗯?”虞逐月有些回不过神来。
颜云谏说:“或许人家设置的很浅显,是你把问题想复杂了而已。”
虞逐月有点不敢相信:“是吗?可是人家手法那么专业……”
“不代表他们脑子也聪明啊!”颜云谏说,“那个沙县,很明显了,他们找到罗茵的手表,不就是在沙县小吃吗?”
虞逐月这才明白过来,立马说:“那我去那边找找看。”
颜云谏说:“天已经晚了。”
虞逐月摇头:“尽快解决这件事吧!”
虞逐月独自来到梅园路的沙县小吃,时间已经不早,再过一会儿,他们也要关门了。
找到捡了手表的女孩吃饭的桌子,虞逐月仔细找了找,果然在桌面下摸到了用胶带黏贴的纸条。
展开以后,就看到上面打印的立交两个字。
联系日文的“桥”,那说明就是立交桥了。
不过,立交这两个字,除了桥以外还能表示别的吗?好像没了吧。
看来颜云谏猜得对,其实幕后之人,没有虞逐月想的那么聪明。
这条线没错,虞逐月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立交桥还没有名字,白城的市区和郊区加起来,有好几座立交桥。
思索了几秒后,虞逐月马上赶往四季购物中心。
确实是不能把对手想的太复杂了,不然就要走入思维误区了。
到了购物中心,此时这儿已经被警方控制了,购物中心也即将关门。
虞逐月看了一眼星巴克,转身朝着厕所走去。
趁着守在门口的警察不注意的空档,她溜了进去,并在男女厕所都找了起来。
厕所已经被警方搜查过了,虞逐月只能够希望警察并没有将字条给搜走。
不过,确实没有发现字条,倒是在墙面上发现了用笔写的字,正是立交桥的名字——虎踞口。
拍了张照片,虞逐月明白了,其实对方并不想藏着几个孩子,不让他们找到,而是想用孩子引诱人。至于被引诱的对象,应该就是自己了。
传递信息的方式十分隐晦,却又有些幼稚,设置词的方式也非常不成熟,有点像是学着烧脑电影电视剧里方式,把游戏弄得极为复杂的样子。可是现实没有影视剧那么完美的设定条件,而做这个事情的人,也没有聪明绝顶的智商。
走出厕所,虞逐月抬眼看了一下标志,是男厕所。
虞逐月闪出了厕所以后,给颜云谏打了电话,颜云谏将虎踞口立交桥的资料发了过来。
“保持联络。”颜云谏最后说。
虞逐月说:“好。”
打了车到了虎踞口立交桥,虞逐月站在桥底,听着头顶车辆飞车的“嗡”的声音,扫视了一圈,发现这儿有许多流浪的人过夜。
那些无家可归的人,抱着一堆破衣服破被子,拖着一些捡来的瓶子和纸箱子之类的,在桥底找了避风的角落,就准备度过这一夜。
虞逐月轻叹一口气,这就是太过于沉溺于影视剧的理想主义者的毛病,这么大的立交桥,要找到关键字,没有那么容易。
虞逐月沉吟了一会儿,将那些流浪者都召集了起来,许诺大家,帮自己找线索的每个人给一百,找到自己想要的线索的人,给五百块。
这个报酬不算差,虞逐月掏出了一把现金,有个男人还说:“不用现金,支付宝和微信都可以!”
虞逐月:……
差点忘了,现在连乞讨的人,都拿着一个印着微信收款码和支付宝收款码的纸,这些流浪的人可以手机转账也不奇怪。虽然他们无家可归,可是智能手机并不贵,平时也需要用手机支付和收款的。
这些人大概是常来这儿的,所以对立交桥上上下下都十分了解。
将立交桥划了区块以后,他们将能看到的文字全部都拍了下来,贴着的广告单也不例外。
花了一个多小时,那些人毫无遗漏地查看了立交桥后,虞逐月飞快地浏览了每个人的手机,最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爽快地按照约定转了钱,虞逐月赶往线索中的下一个地点。
在路途中,虞逐月靠在车窗上,给颜云谏打电话说:“我再也不想和这种人玩游戏了,完全不考虑实际情况。”
弄得她东颠西跑的有意思吗?
解谜不难,就是满城跑来得辛苦。
颜云谏也心疼她,说:“既然如此,那你回来,我替你去。”
虞逐月摇头:“不行,我想这个事情就是冲着我来的。”
“为什么这么说?”
“从蛛丝马迹中推断的。我想,他们可能还在各个放置线索的地点安置了偷拍的或者窃听器,以掌握我的进程。如果突然换成了你,还不知道他们又会改变什么游戏规则,甚至对几个孩子做什么呢!”
这种浪费时间的事情,让虞逐月十分不耐,可是她还是得继续下去。
颜云谏说:“你说的有道理,只能先暂时忍受着玩下去了。”
挂了电话,虞逐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她大概只是想跟颜云谏撒一下娇而已,得了安慰后,就感觉好多了。
虞逐月在白城转悠了一晚上,到了早上,才得到了最后一个远在郊区的地址,还有一句英语警告:“e alone!”
果然还是冲着她来的。
虞逐月没有急着赴约,而是先找了个地方吃了早点,然后开了个钟点房休息一下。
并不是她不急着找到孩子们,而是对方明显冲着她来的,她需要有充沛的精力去应付。
大约睡了两个小时以后,虞逐月打了车,朝着最后的地址:黑猫山森林公园。
说是森林公园,却因为面积极大,不易管理,且游客稀少,所以其实就是一座山而已。
不过这个地点,确实是虞逐月没有想到的。
既然离市区那么远,说明他们有车,进出十分方便。
这也就说明,他们资金很充裕,不然中间的油费都会不划算,这样看,更不像是勒索绑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