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铭刚进府门就问门子, “花将军回来了吗?”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心里那叫一个心花怒放美不胜收。
什么叫做心有灵犀,这就是。
才进后院, 就见花荣迎面走来,就笑眯眯的道:“我还以为你这个大忙人, 得几天才能回来呢。不过, 你回来的正好, 我正好有好东西要送你, 昨晚都忘了跟你说了。”
花荣心里惦记着刚才太尉跟他提出的计划, 有点心不在焉, “送我东西?”
“你看了准喜欢。”高铭拉起他的手, 往鹰坊边走边说,“你猜猜看,是什么?”
方才太尉要花荣说的话, 已经被他抛掷脑后, 随便了, 先不管了,跟高铭去看礼物更重要。
两人来到鹰坊,高铭叫人掌灯,与花荣迈步进去,指着鹰架上的海东青,笑道:“这是本王送你的礼物。”
他虽然被封了郡王,但在外面可不敢自称本王, 也就在家,尤其在花荣跟前, 可以肆意胡来。
花荣了解海东青的价值,就是辽国都难觅它的行踪, 大宋更是少见。
他一喜,“你从哪里弄来的?”
“金国人越境带来的。”高铭腰杆挺直,“本王赏赐给你了!这礼物还可心吧。”
花荣善骑射,打猎的时候有海东青,自然是如虎添翼,哪有不喜欢的道理。
高铭期待地看着花荣,等他的反应,幸好他有心理准备,因为下一刻,他就被花荣打横抱了起来。
高铭仰头看他,花荣也俯身靠近,两人唇息近在咫尺。
花荣却偏不碰上去,只是目光灼灼地看怀中的心上人,“……喜欢。”
高铭心里一跳,是说喜欢海东青,还是说喜欢自己?
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和花荣什么都发生了,怎么偶尔还会脸红心跳的。
他根本撑不起花花太岁这个人设,幸好很久没人提了。
高铭抿嘴笑,“喜欢就好了,咱们改天出去打猎吧。”
花荣擎着海东青打猎,肯定帅爆了,好想看。
花荣点明,“我是说,喜欢你。”
高铭脸颊一热,诶,表白真是多少次都听不腻,他主动向上一迎,与他吻在一起。
……
两人半宿未眠。
高铭伏在花荣怀里,连手指尖都不想动,或者说他想动也没多余的气力。
他眼睛挑起,看向花荣,他根本不见任何疲惫,就是额头出了点汗。
武将体能太可怕了。
花荣搂住高铭,与他说了一会亲昵的话,觉得此时或许是个好时机,便对他道:“太尉刚才把我叫过去,问我你还行不行了。”
高铭发现他爹还没死心呢,不禁叹气,“他还琢磨这事呢?唉,也难怪,大概还是想延续香火,你说我还是不行呗?”
“这个自然了,我怎么能将真实情况告诉他。”花荣道:“然后他就跟我说一个很叫我憋气的计划。”
“憋气?”高铭有了很不好的预感,“不是叫什么奇怪的女人跟你借种吧?不会的,我爹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花荣倒是没想到高铭会往这方面想,不禁笑道:“当然不是,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高铭心想,只是害怕自己的生活突然变成狗血伦理剧,不是就好。“我就说,我爹做不出这种糊涂事。那你为什么憋气?”
“他不糊涂,反而很聪明,你听我跟你从头道来。”
花荣就将太尉叫他进书房的之后的对话,一个字不落的都告诉了高铭。
“……”高铭听完,嘴唇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什么好,继续:“……”
“他还叫我不要告诉你,但你想,可能么。我怎么可能跟他联手瞒着你。”花荣道。
亲疏远近,这还用选择,高铭当然是第一位的。
高铭一开始听完,觉得他爹的行为很无语,但冷静下来再一思考,就能发现这个计划后面包含的父爱。
他爹是担心他没有亲生儿子,人生有遗憾,采取这方式叫他开心。
如果他真的身体受损,被迫断袖,突然看到蹦出来的孩子,不知多开心。
看他现在健全得很,跟花荣在一起,是他的主动选择。
而且此事,也不单是他一个人的事,还涉及花荣,不可能他一个人做主,他也得尊重花荣的意见,“唉,他可真是的,怎么能叫你来问我这种问题,难怪你说憋气。”
“不过,话说回来,你在去杭州的路上,有过吗?”花荣语气风轻云淡地问道。
“当然没有了,别说去杭州的路上没有,就是在东京的时候我也没有啊!”
更准确地说,他来之前和来之后都没有过。
杭州之后他俩基本就在一起了,肯定没有染指别人的可能,但是在东京的时候也没有,就让花荣很奇怪了,“在东京也没有过?”
那花花太岁的绰号怎么来的?
高铭意识到一不小心险些说漏了,忙解释道:“从林娘子那件事之后我就悔悟了,从那之后就没有了。哎呀,别提这些了,老黄历了。”
花荣回忆了下时间点,笑道:“那岂不是就是第一次遇到我的时候?啊,你曾说过‘遇到我之后,你就变好了’,快说,你是不是第一眼就看中你花哥哥了,开始守身如玉了?”
“别给你自己贴金行不行?”高铭朝他撇嘴笑道:“就你第一次见我恨不得剐了我的样子,我可不敢对你有什么想法。”
花荣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高铭对他横眉冷对的情景,自己也觉得好笑,当初谁能想到他俩会发展成现在这样的关系。
两人笑闹了几句,还得继续说正事。
“关于太尉的提议,你打算怎么应对?总得有个交代。”花荣道:“要么我跟他说,我问了,但是你一直洁身自好,不曾与其他任何人有染。要么就假称你去江南的路上,和某女有过一夜春风,我把消息告诉太尉,叫他作假。等他领来孩子,你就装作不知道,高兴的认下亲儿子,太尉见你开心,他也了去一桩心愿。大家都高兴。”
高铭道:“后一个办法,你不介意吗?”
毕竟他俩都在一起了,但是他高衙内蹦出个亲儿子来,花荣脸上不好看吧。
“我把你拐走了,总得给太尉一点安慰吧。”花荣笑道:“这孩子领回来,也是放在太尉屋子里养,难道你能照顾?”
他俩忙得平日见个面都得找时间,就算孩子有奶妈,但多少也得操些心。
高铭摇头,“不能。”
他现在对养孩子一点兴趣都没有。
但他爹好像已经寂寞地要过含饴弄孙的生活了。
给老人家精神慰藉吧。
他现在整天不着家,他爹都快成空巢老人了。
想到他爹为他操碎的心,高铭便挑眉,“那就……让我表演个喜当爹?”
真是喜当爹了,闭门家中坐,儿从天上来。
“你后继有人,你爹也不会老盯着你了。”
有孙子就盯孙子去了,高铭表示认同,弄个孩子给他爹养,分散他老人家的注意力。
“不过,是不是对你不公平?要不你也叫人帮忙,表演个喜当爹,给老太君一个交代。。”
“算了吧,没必要。”花荣笑道:“先给太尉一个交代就行了。”
高铭撇撇嘴,“好吧。那你就跟他说,你问过了,衙内在杭州时,曾泛舟湖上,遇到一叫荣娘的渔家女子,做过一夜夫妻,然后衙内就提裤无情跑掉了。”
高铭才说完,就被花荣抬起下巴,哼笑着质问,“你是不是今晚上都不想睡了?”
高铭笑道:“我怎么了?荣字被你霸占了?人家渔家女不能叫荣娘吗?”
“不能,你改不改?”
“不改。”
“不改是吧,那我就看看你嘴到底有多硬。”
……
“哦……在杭州,还没被方天定攻城时的流矢给伤到的时候遇到过一个渔家女?”高俅听到花荣的汇报,十分欢喜,“那真是太好了,离得很近,孩子按这个时间点找的话还很小,容易养得亲。”
花荣装作认同的样子,“是啊。
“那个渔家女叫什么名字?”认亲的时候,肯定要爆出女子的名字,“你把细节再说一说。你没问得太鲁莽,叫他察觉到端倪吧?”
“那道没有,我很小心,装作不经意的引出的话题。”花荣故作纠结地道:“至于那个渔家女,姓王,叫王贞娘。”
后半夜的时候,高铭就改口了。
高俅安慰花荣道:“为难你了,但都是为了衙内好,况且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就别往心里去了。他以后哪儿能再沾女人,只跟你好。”
这几句话倒是都说到了花荣心坎上。
就是,高铭以后怎么可能跟别人好。
他是他的。
——
对于老爹的诡秘行动,高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默默酝酿演技,等待他喜当爹那日的到来。
希望这个孩子扛起香火的大旗,完成他爹的心愿,帮助他爹这一支繁衍壮大。
提到繁衍壮大,赵佶在这方面当仁不让,后宫又有嫔妃诞下皇子和公主,刷新剩生育记录。
如此一来,封赏妃嫔,册封皇子公主又是一笔开销。
虽然不是大钱,但再一次勾起了赵佶对金钱的渴望。
北方的关隘城墙还得修呢。
前几天和官员们已经商定,靠挪用其他方面支出,先把城墙修筑上。
但归根结底,治标不治本,只能缓上一时,早晚新账旧账都要上门。
于是弄钱的事又提上了日程。
高铭派出去的李应才刚出发,还没带回蔗糖生意的具体消息,况且郓王都没提,高铭也不敢贸然开口给赵佶以希望。
免得这位花钱的主儿觉得赚钱容易了,现在就胡花海花。
再说了,朝廷中的其他官员未必会相信简单的蔗糖卖出去就能赚到白银。
还是等李应带回真正的情报再说吧。
赵佶却不知道不远的未来能用银海涌进,对钱犯愁,就将主意打到了增税这一项上。
但也知道中原不能再加税了,要加就加到新要回来的州府身上。
“朕认为幽云既为大宋国土,就要实行大宋律法,赋税该向中原看齐。”赵佶寻看诸位大臣,“各位爱卿以为如何?”
辽国是典型的一国两制,北院跟南院很多地方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