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在银霜月意识动摇,差点就要纵着银冬的时候,她突然伸手捂住了银冬即将贴上自己的唇。
“唔唔?”银冬幽怨的在她掌心唔唔。
银霜月庆幸自己悬崖勒马,后背都出了一层的冷汗。
真的长公主,怎么可能纵容自己的“弟弟”如此?银冬疯她不能纵着,难不成不要命了?
银霜月不看银冬,推开他的脸,找了个极其烂的借口。
“你刚才亲了我的脚,脏不脏!”说着快速的弯腰穿鞋,逃也似的跑到了外间。
银冬满心幽怨的看着银霜月到了外间,瘫软在龙床上,忍不住蹬了蹬腿,接着又坐起来,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
长姐松动了,银冬能够感觉的到。
他当然不敢奢望银霜月这么轻易就对他动了心思,可无论是因为什么,这都是一个绝佳的突破口。
于是银霜月端着一直温着的米粥回来,银冬便变得十分的乖巧,乖巧到像是地里被霜打过的茄子,蔫的要死。
银霜月习惯性的想要喂他吃米粥,银冬接过,湿漉漉的着一双眼,抬头看了银霜月一眼,便伸手接过,“我自己来吧,长姐。”
银冬刚刚去洗漱了下,有细碎的头发湿贴在脸上,银霜月看着他喝粥,伸手去给他捋顺,却被银冬躲开了。
银霜月:……这又是犯了什么病?
东西没吃几口,银冬又放下,银霜月忍不住开口,“再吃些,吃的太少,你都快瘦没了,抱着都硌得慌。”
这话自然是随口说的,银冬却顿了一下,全身充满抗拒的躺在龙榻上,背对着银霜月,幽幽道,“长姐又不抱我,怎知我硌得慌。”
银霜月:……这逼.崽子是不能好好说话了。
银冬躺在床上背对着银霜月闭眼,还充满了挑衅的哼了一声,拱了拱屁股,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不动了。
银霜月坐在床边上,看着他的背影越看手越痒痒,忍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道,“你给我起来!”
银霜月提高一些声音,嗓音哑中带着有些刺耳的尖锐,“多大点事?啊?!”
“你是当今皇帝,要什么样的女人美人,偏偏对着你长姐来的什么劲?”
银冬转过头却没转过身子,而是用一种扭曲的姿势,和银霜月吵,“难道我想吗?!我又不是没有努力过,可我看着其他女人就是不来劲,我能怎么办!”
银霜月伸手扶了下后脖子,感觉自己早晚要被银冬气的头风。
“你就是没尝过女人的滋味,”银霜月皱眉,搬着他的肩膀道,“你今夜就挑个嫔妃侍寝,保证你很快就不再混想了!”
银冬震惊的看向银霜月,“长姐……你怎能如此说!我是个人,我有心,你怎么能如此认为!难不成长姐是随便谁都可以吗?!”
银霜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突然间笑了,点头,“我确实是,”
银冬睫毛闪了闪,银霜月又开口,笔直的一刀插在他猝不及防的心口,“只要不是你谁都可以。”
银霜月眼见着银冬表情开裂,震惊转为屈辱的摸眼,眼睛都气的红了,狠着心又说一句,“冬儿,我是你长姐,你对着我做了那许多混账事,我到如今还坐在这里同你说话,是因为什么,你聪明的很,比我还要清楚。”
银霜月叹了口气,“你若执迷不悟,这宫中,长姐必然是待不得了,天煞孤星的命格已经让我身心俱疲,若是有朝一日再传出个与帝王□□的说法,那长姐即便是顺着护城河上跳下去,也洗刷不轻,怕是要留千古秽乱的骂名。”
银冬脸色煞白,银霜月这话分明是在逼他,是在告诉他,他的执迷不悟,就是在逼着她去死。
话当然是说的严重了,银霜月莫说是骂名缠身,即便是奄奄一息的时候,也向来都是求生欲望最强烈的,她比任何人都要热爱生的本身,贪恋一切世间颜色,绝不可能求死。
不过不这么吓唬银冬,她怕他执迷不悟下去,无论如何去想,他们之间,都不能有姐弟之外的任何关系。
世人都道,郎心似铁,说的是男子心肠冷硬,银冬此刻却真切的感觉到,这世间最硬最冷的,不是任何人的心肠,而是无心。
长姐无心。
银冬看着银霜月起身走出内殿,没有再开口说一个字,银霜月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便是不肯给一丁点的转圜余地,好似刚才那浮光掠影的动摇,是他的幻觉。
银霜月出了内殿,没听到银冬哭也没听她喊,微微松口气,但是心中也有些懊恼,真的是话赶话赶到那里的,她被气到了才说这种话,是她真实的想法没有错,只是这个说的时间不合适。
她应该好好哄哄人,好歹等银冬好了再说这些,银霜月还没敢说要剃头的事情呢,不然估计能把银冬直接吓傻。
在殿外踌躇了一会,银霜月还是狠着心回了含仙殿,她想着不破不立,说不定这一记猛药下去,银冬就能够彻底戳破对她的幻想。
毕竟银霜月自认自己除了模样还能看之外,真的不至于到让谁神魂颠倒的程度,银冬对她犯浑,银霜月到如今还是震惊多过于恼怒。
她本来想要靠着自己这张脸骗个如意郎君的,却没曾想郎君没能骗到,却让她的冬儿迷了眼睛,如果早知道这样,银霜月宁愿自己模样朴实一点。
其实这张脸流连在外的那些年,大部分时间是掩藏在灰尘泥土之下,因为好的模样会给他们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不过银霜月在那些年间,始终抱着一个幻想,希望凭借这张脸,说不定能够和她的母亲见面,什么也不做,甚至不相认,只是见一面,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她曾经在很多年前,具体多大都记不得了,只记得当时的厨房大娘揍她的时候,骂她是个花楼婊.子生的小贱人,银霜月自己长成这般模样,若那大娘说的是真的,想来她亲娘真的是花楼中人,也绝不是籍籍无名。
只不过还未等她托人去找去打听,便机缘巧合成了长公主,同个少年的皇子过起了老鼠一般东躲西藏的日子。
到如今这么多年过去,银霜月其实早就不想找了,因为她不必再找那抛弃她的亲人,她有了真的亲人。
要不是最近银冬突然抽风,他们之间的亲厚,向来是银霜月最为珍视的。
唉。
银霜月心中叹气,银冬难受她何尝不难受,不过快刀斩乱麻,这件事过去之后,银霜月相信,两人之间定然会恢复如初。
她倒是异想天开,但是银冬这边却已经翻江倒海,他又忍不住想,不若就真的一把火烧了“长公主”这个名头,将长姐囚禁在身边!
可是想到肝肠寸断,他也始终无法对着银霜月动手。
几句敲打的话而已,银冬就已经要扛不住了,若是他真的将长姐变为笼中鸟,必然也会失去他最后的筹码——长姐的心软。
届时……银冬想想银霜月流连在外之时,是如何对付追杀他们的杀手,便一阵胆颤心寒。
他不能失去筹码,更不舍得长姐不开心。
他能够利用的,只有自己。
于是,在银霜月等着银冬自己想开的时候,每一天等来的,都是银冬缠绵病榻的消息。
这次不是假的,银冬真的病到连早朝都爬不起,龙临宫简直要变成太医院,太医们日夜看护着,但是没有,帝王昏迷的时候还好,能灌,但是只要清醒,他便不吃药。
银霜月听闻任成偷偷来说之后,简直气到七窍生烟。
她就真的不懂,不过女人而已,不过所谓的感情,至于要死要活?
但她知道,她那日言语逼迫银冬,这些日子,银冬便是用行动在逼迫她,用他的小命在逼她。
他堵的大,却不会输,银霜月确实比他自己还爱护他的小命。
忍无可忍,也是心慌恐惧,银霜月去了龙临宫,正赶上银冬不肯喝药的现场。
天色刚擦黑,平通端着药碗,满面焦急,见银霜月来了,简直像是见到了救命的稻草。
银霜月伸手接过药碗,径直走到了内殿,见银冬捂着大被躺在床榻上,闭眼皱眉,不看来者是谁,便出言呵斥,“滚!”
他消耗太过,声音低哑无力,银霜月皱眉端着药碗坐到了床边,将药碗放到小案上,劈手掀开了银冬的被子,抓着他中衣的领子,便将他拽的坐起来。
“你想死?”银霜月和他几乎鼻子贴着鼻子的对视,银冬看到银霜月的瞬间就哭了,银霜月却一点都不怜惜,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啪”的一声,打的银冬眼前一黑,脑子嗡嗡直响。
“就为了这点事?嗯?”银霜月咬牙切齿,“你若是想死,怎么不趁早便说,何须我费力带着你,没来由的拖累!”
银冬偏着头被她不高的声音吼的不敢再抬眼,银霜月抓着他衣襟的手有些哆嗦,可看他消瘦的简直快成骨架的模样,心狠狠的疼。
她见银冬执迷不悟,心绪翻涌片刻,伸手端过旁边的药碗,仰头灌了一大口,接着捏过银冬的下巴,径直贴了上去。
不就要这个,给你,少给老娘寻死觅活!
作者有话要说: 银霜月:我服了,不就亲嘴儿吗,亲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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