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儿满脸惶恐, 眼泪掉落到衣服上, 将衣服浸湿了一大块, 饥黄的面容上满是坚毅。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红衣大主教将剑一甩, 在珍儿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细长的血痕。
珍儿被割破的地方鲜血四溢着,染红了大片的土地,慢慢地倒在了地上,停止了呼吸,时间永远定格在她那张明明惊慌失措却又强撑勇敢的脸上。
红衣大主教还觉得脏了自己的手, 将剑丢给那名骑士, 自己则从胸口出拿出一条手绢,用来擦手, 好像碰到了什么恶心肮脏的东西。
“传教皇口谕,所有感染黑死病者全部处理掉,务必要减少病毒的传播。”红衣大主教怒吼道,面目狰狞直极,这也是他为何敢出手直接杀掉珍儿的原因。
本来想着那女孩乖乖说出圣女的下落, 他就让她吃饱喝足了再上天堂, 不过谁让她敬酒不吃吃罚酒,自找的。
“狗仗人势。”红甲铁士轻哼了一声, 他看着四面八方因为大主教的话而沸腾出手的圣骑士, 很是不以为然。
“怪不得要派出这么多骑士,原来以为是为了抓捕圣女,现在看来, 我果然还是猜不透教皇大人的心,是因为害怕在他的神治下,出现这么的危机,又不能解决,会动摇他的权威吗?”
红甲铁士默语完,让所有的黑甲铁士手下都不要轻举妄动,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此刻,这群疯狂的圣骑士舞起手中的银剑,快速挥动着,面无表情,他们身上有着光明教廷特加的魔法防护,可以暂时隔绝黑死病的传染。
不过就算魔法防护没用,不幸感染了黑死病,深受教廷洗脑的他们也会认为这是一种荣耀,进而自尽,选择死亡。
圣骑士们宛如切豆腐般,疯狂地屠杀着在场的平民,一道道鲜血喷洒在地上,片刻而已,就有半数的平民倒在地上,狰狞的眼睛睁大,死不瞑目。
“看看这些人的嘴脸,估计光明教廷的日子也到头了。”红甲铁士是个明白人,他从接到这个任务开始,就有所感悟,教廷的镇压,只会换来完全相反的结果。
圣骑士们自然听不见红甲铁士的感慨,只是继续一步一杀,冷血无情,完全不顾平民们的求饶,一片哀嚎。
有一位抱着孩子的母亲不停地往前跑,她告诉自己不能停不能停,就算是为了孩子,她也要努力跑。
可很不幸的是她踢到了一块石头,整个人连带着孩子,一起扑到在地上,她用手护住了孩子的头,扭头看着一步一步向她走近的圣骑士。
她的脸庞布满恐惧,将孩子紧紧抱在怀里,恳求道:“求求骑士大人放过我的孩子。”
圣骑士淡漠的表情不为动容,眼睛都不眨一下,手起剑落的,一下子就收割了母亲和孩子的性命,毫不留情。
已经通过出口的安琪被塞纳托斯架着,回过头看到满地尸体的她忍不住干呕起来,吐出了压在心头的污秽物。
而参与屠杀的圣骑士们全身溅满了鲜血,好似血人一般,十分可怕,而红衣大主教用了一个火遁魔法,把场上所有的尸体都给烧毁了,力求不留任何的痕迹。
“你救不了他们,只会让你暴露在教廷骑士的面前,别让珍儿为你白白送命。”塞纳托斯用强力压住她,不让她往回走。
“为什么……明明他们被黑死病困扰,全身痛苦,在悲伤之中等待死亡已经很惨了,却连多几天的时间都不让他们活着。”安琪的眼里充满了红血丝,浑身颤抖,品尝着内疚恐惧和绝望的折磨。
“这样的教廷,早已没有存在的价值。”塞纳托斯不知道想到什么,握紧了拳头,深沉的目光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神情,身边的植物也因为他爆发的强大黑暗元素快速枯萎。
“我的圣女大人,看到这一幕的你,还愿意和光明教廷的魔鬼来往吗?世人皆称东幻大陆的魔物和妖兽可怕残忍,何及你们手段残忍的一半?”
安琪不做多言,全身冰冷的血液已让她无法动弹。
“真是可笑,这就是虚伪的光明教廷本性。大陆在遭受苦难的时候,你们祈求的光明神却不降下半分神迹,拯救世人。”塞纳托斯说话的声音变淡了,但还是隐藏不住他话语里的嘲讽语调。
他重返西幻大陆的第一日,就去了绞刑架台,那是母亲逝世的地方。
那里还如当年一样热闹,无知的人们在台下欢呼光明神庇佑,台上则绑着被教廷冠以异端的人,用绞刑处死。
有些被处死之人,只是说了几句光明教廷的黑暗,或是不再愿信奉光明教廷,便受到了如此的对待。
“这般污浊残暴的教廷,不如毁了。”塞纳托斯的眼睛闪过一丝血光,却又很快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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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圣域的安琪和塞纳托斯两人一路往城门走,找个地方脱了黑铁甲,打算先离开纳斯城,再往东幻大陆去找龙吟草。
经过他们最初来时被黑甲铁士带走的地方,那里已经恢复了热闹繁华,好似被抓走的那些人,全然不存在一般。
“消毒过了,果然不愧是光明教廷。”塞纳托斯用黑暗元素感知了一下周围是否还存在病毒。
安琪很憔悴,垂下了眸子,心情陷入了低迷,声音细弱蚊蝇,几乎听不见:“毁灭光明教廷是你的目的吗?”
“一小部分。”塞纳托斯若有所思。
“那你是不是还要继续利用我来达成目的?”
“想太多了会伤脑筋,我总归不会害你。”算是安慰她,塞纳托斯伸出修长的手指头,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不过后面一直跟着的两人,也该出来了吧。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