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顾澜笙凑过去,“反正都疼。”
这么可爱的小团子,老天爷,你怎么忍心啊?陆思羡的泪水忍不住,明明觉得泪水流尽了的。苍天,所有的痛苦都让我来承受吧,只要您肯放过顾澜笙就行,陆思羡卑微地乞求。
顾澜笙是个好情人,知道陆思羡难受,没有折腾她,拿着花洒给她冲澡,“我给你洗头发,你闭眼睛。”顾澜笙指尖按揉头皮时还会贴心地问:“会不会太重了?”
“没有。”陆思羡借着花洒的水,无声地落泪。
时间就此静止,该多好。
知道会失去,却无法阻止,陆思羡突然体会到,渐渐遗忘她的顾澜笙,当时是多么的无助。
就像指缝间的水,任凭我们怎么用力,水流还是无声地渗透低落下去。
陆思羡握紧了手心,还是空空如也。
“我把日记拿回卧室去看,还能顺便陪你睡觉。”顾澜笙的好心,在陆思羡听来格外残忍,“不用了,有灯光我睡不着。”陆思羡翻了个身,最后一夜,她想安安静静的度过。
“那我陪你睡觉吧,今天不看了。”顾澜笙站在床边。
“不用,你去看吧,别太晚。”陆思羡缩进被子里。
“那我就看一会会。”顾澜笙走过来,掀开被子,亲了一下陆思羡的额头,出去了。
小团子,我要失去你了。
陆思羡躲进被子里,泪水再度滑下来。
泪水啊,总有流尽的一天吧。
真的就是一会会,陆思羡的泪水没来得及擦干,顾澜笙就回来了。
似乎怕吵到她,顾澜笙轻手轻脚地上了床,从身后抱住她,小脸还在她后背轻轻蹭了蹭。
陆思羡大概猜到,顾澜笙还没有读到那一部分。
确实,顾澜笙只翻了几页,心里放不下陆思羡,根本看不进去。
清晨,陆思羡的头疼比昨日更甚,她双手抱着头,蜷缩在被子里。
“宝贝,我们去看医生吧。”顾澜笙看她疼得身体都在发抖,陆思羡摇头,“我只是没睡好,没事的。”
“宝贝……”
“我说了没事。”陆思羡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粗声粗气的样子吓到了顾澜笙。
顾澜笙抿抿唇,想着陆思羡可能难受心情不好了,“那宝贝我今天不去上班,在家陪你好不好?”
“不用。”剧烈的头疼让陆思羡心烦意乱,接下来既定要发生却姗姗迟来的事实,让她更焦躁。
顾澜笙早晚会读到那一部分,早晚的,为什么不快点去读,早点判她死刑,她就解脱了。
顾澜笙吸吸鼻子,有点小委屈,不过想想病人最大,她还是压下委屈,“那宝贝在家好好休息,我去上班了。”总算是周五了,明天周末就可以在家陪陆思羡了。
顾澜笙离开,陆思羡还是没起来,叶清察觉到异常,敲门也没人应。
“思羡?”叶清掀开被子,陆思羡蜷缩在床上一动不动,“如果真的不舒服就去医院。”叶清摊手要去摸摸陆思羡的头,陆思羡抬手挡开,颤声道:“别碰我。”
叶清手僵了僵,“你……”陆思羡好像不太对劲。
“出去。”陆思羡缩进被子里,赶叶清出去。
叶清迟疑了一步,陆思羡哭腔地嚷,“出去啊!”头痛欲裂,好像有人拿着一把锯子在锯她的神经,疼得她在床上打滚。
入目的一切都让陆思羡烦躁,手机突然响起,让陆思羡吓了一跳,也让她脆弱的神经绷紧,烦躁在瞬间飙升到最高值,她颤抖着爬下床,抓起手机猛地砸出去。
咣!手机砸在门上,落地后自动关机,致爱丽丝的音乐的戛然而止。
陆思羡大口呼吸着,疼痛让她难以站立,陆思羡捂着脑袋蹲到了地上。
滴滴滴!桌上的闹钟响了,那是昨天陆思羡设置的闹钟,怕自己睡得太久会头疼。
急促的响铃,闪烁的亮光,让陆思羡的大脑轰隆隆直响,一股无名的怒火从心头滋生,她上前,手臂贴着桌面,猛地推掉桌上所有的物品。
哐啷,咣当,哗啦……桌上的闹钟,台灯,化妆盒全掉了。
片片光亮展露锋芒,顾澜笙之前买来修眉的刀片散落一地。
陆思羡捡起一个崭新的刀片捏在指间,她直勾勾地盯着锋利的刃,用力捏紧仿佛能感受到一种刺痛感,让陆思羡感受到,她自己此刻是活着的。
陆思羡微微斜着手,指间一抖,刀片滑落到手心。
陆思羡紧紧盯着刀片,手心缓缓收拢,刺痛感传来。
手心里越来越明显的痛感,好像转移了头部的炸裂之痛。
陆思羡最后握紧手心,深深的刺痛感开始灼热,心底有一丝说不清的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