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漓扒在垮堆里,一边搬开倒塌的土墙,一边喊魏爹,好一阵都没人应答,她心如擂鼓,慌得厉害。李西檬也扑过来帮着找,两人在风雪里折腾了好一会儿。
“西檬,你去生火点个火把来,太暗了,看不见。”
李西檬连忙爬起,跌跌撞撞跑去灶房生火,手抖着,连擦了三根火柴才把火点燃,等到火大势燃起,他把竹块从灶里拿出,举着火把又朝秦漓跑去。
有火光的照亮,寻起人来方便多了,但也看见秦家垮了几乎一半,她从李西檬手里接过火把,四处察看翻找,最后终于在床边的三角里找到了昏迷过去的魏爹。
“爹!”秦漓几垮步过去把人扶起,魏爹脸上尽是灰,腿上渗着血,火光下流在雪上特别醒目,腿上头倒着根大木头,是支撑房子的柱梁。
秦漓把柱子推开,喊了魏爹几声,他仍旧没有回答。
李西檬红着眼睛:“妻主,爹,爹不会有事吧?”
秦漓把魏爹拉在背上背起,现在魏爹昏迷不醒,看来是伤势不清,又加上风雪夜,天寒地冻的,只怕人在染了风寒有个好歹。她安抚了李西檬一下,让他找了件厚实的棉衣披在魏爹的背上。
“西檬,你好好待在家里,我带爹去镇上看大夫。”
“这么晚了,天又还在下大雪。”李西檬不知是急的还是冻的,鼻头红彤彤:“不行的,妻主一个人去会看不见路的,我跟你一路去,跟你打火把。”
秦漓看了一眼黝黑的路,沉吟片刻:“行,快走吧。”
漫天大雪里,覆着一层棉花似的田坎上留着深一个浅一个的脚印,秦漓冒着风雪还不敢把步子放小,几乎是一路疾走往前。
她的个子高,腿长,一步出去李西檬要两步,李西檬打着火把要小跑才跟得上。
约莫着过了个把时辰,终于到了镇上。小镇在大雪之中静悄悄的,早已经没了灯光和人声儿,好在她去买过药,知道药馆在哪里,背着魏爹就直往那地儿去,但不出所料,药馆也已经关门了。
秦漓腾出一只手正准备敲门的时候,李西檬已经先一步上去把门敲的蹦蹦蹦的响了。敲了三四次后,医馆的门才打开,大夫穿着里衣,外头披着一件棉衣,哈欠连天。
“这么晚了,啥事儿啊?”
“大夫,我爹受伤了,麻烦您给看看。”
大夫瞅了一眼秦漓背上的人,又拢了拢外衣:“赶紧进来吧,外头风大。”
秦漓和李西檬这才急急进了屋。
大夫让把人放在病床上后,就把两人赶在了外头,自己在里边就诊。
赶来了医馆,秦漓不由得松了口气。但李西檬却直愣愣的杵在帘子后头,恨不得探个脑袋进去看看情况。
出门出的急,秦漓这才发现他又穿的单薄就出来了,她过去把有些热的手贴在他的脸上,果不其然,小脸儿凉人。
他惊了一吓:“妻主。”
“冷不冷?”
“不冷。”
秦漓把他抱进怀里,用刚才背了魏爹产出的热把他身上的寒气驱走。
李西檬眼睛里包着眼泪,像是寒冰被热气蒸化了一样:“爹会不会有事儿?他会不会醒不过来?”
“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只是砸到了腿,别担心。”纵使秦漓心里也没底,但是还是安抚着怀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