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郡, 谢氏。
“氐善人要带兵攻打陈郡?!这……这究竟是真是假?!”
说的人乃是谢行之的心腹屯骑校尉褚江。
此时,他正惊疑不定的看着自己家主公陈郡谢氏大公子谢行之。
而这时,已不能称之为陈郡谢氏大公子谢行之了,而应该称之为瑾王。
瑾, 美玉之意也。
多为形容仁德高尚之人。
谢行之以‘瑾’为号,可见,其在陈郡尽得民心。
初为瑾王的谢行之一袭月色华裳, 依旧俊雅孤逸, 只是眉眼间比在洛阳时多了一丝冷厉。
“这消息十之**……是真的!”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 但是身为瑾王谢行之右参军的周柏良正是负责情报收集工作的,经他手上的情报大部份都是真的。
“他们所为的是……天女!”
天女这两个字一出, 就连刚才一直保持怀疑的屯骑校尉褚江都闭口不言了。
这段日子,他们谢家军, 因为天女的存在,一直在受到周边势力不断的攻击, 都是为了抢夺天女。虽然对于谢家军而言,这些攻击并不致命。
可是,蚁多咬死象!
这并不是一个什么好兆头。
现在,连氐善人都想向他们伸爪子……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是, 屯骑校尉褚江也明白这条消息对于他们谢家军而言, 是多么糟糕的一件事情。
氐善人凶狠残忍、暴虐成性,所到之处,无外血流成河、生机断绝!
若是他们想抢天女,必定会倾巢而动!
草原上的氐善人……约有二十万人。
而这些氐善人因为是游牧民族, 个个都身强体壮且好杀骁勇,一人可顶他们谢府军三人。若真是这二十万氐善人到达陈郡,哪怕他们陈郡兵强马壮,怕也是吃不消的,必会受到重创!
而受到重创的谢家军,会陷入到什么样的局面?!
屯骑校尉褚江想想都不寒而栗。
那时的谢家军怕是会陷入到群狼的围攻之中。
真是成也天女,败也天女!
若是没有天女,他们谢家军也不会招来氐善人的觊觎;可是,同样也不会招来各大世家庶族的臣服,和周边弱小势力的归顺,壮大。
“可是,若想攻打我们陈郡,他们必须要经过陇西和关中,关中何氏不说也罢,若以重金美女许利,怕是会应允,但是,陇西的楚北决会让他们就这么安然的渡过陇西?!”,身边一位文士模样的人摸着胡子缓慢的说道。
他亦是洛阳清谈名士之一。
洛阳城破后,因天女之名,便携家眷投奔了过来。
谢行之早闻其名,极为重视,授于右参军之职。
“为何不会!?”屯骑校尉褚江瞪大眼睛反问道。
就像他们知道陇西楚北决将会是他们陈郡谢家军最大的敌人一样,反之,亦然。陇西楚家军自然也知道,他们陈郡将会是他们最大的敌人。
这个时候,有氐善人替他们来消灭谢氏的有生力量,他们怕是高兴还来不及。
如果他是楚北决,他一定会放行的!
那他们……就危险了。
“所以……你不是楚北决!”
一直坐在上首冷眼旁听他们争论的瑾王谢行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其它人闻言一愣,虽然满心疑惑,却仍是什么都没有再说,恭敬的退了出去。
虽然,他们谢氏现在的情况不太好……可是,他们倒也不是太惧……毕竟……他们还有天女在呢……
天女在侧,他们谨王是真正的天命之子。
又有何俱?!
想到天女在他们陈郡,这些人的胆气又壮一分。
氐善人又如何?!
能与天命相抗衡吗?!
这天下迟早是他们谨王的!
心中隐有得意和自豪的一行人出了议事大厅,正好见到他们刚才心中所想之人,正带着婢女缓缓往这边而来。
“见过天女大人!”
一行人急忙停下,恭敬的行礼。
“诸位大人请起!”
来人正是被尊称为天女的李慕夏柔柔的说道,声音婉转柔和。
“瑾王可在议事厅?”
此时的李慕夏身穿着一袭象牙白的华美锦袍,逶迤拖地,头上梳着流云望仙髻,云鬓间插着一只赤金牡丹金胜,一缕金色的流苏摇曳在耳畔,冰肌玉骨,天人之姿。
“瑾王在议事厅,现已散会,天女自去寻便是。”,屯骑校尉褚江恭敬的拱手道。
李慕夏微微颔首,“多谢!”
“不敢……”,屯骑校尉褚江微有激动道。
似是能得到天女一句‘多谢’,是一件很荣耀的事情。
李慕夏微微一笑,很有礼貌的与众人道别,带着身后的婢女来到了议事大厅门外。
“你们都在这里守着……”,李慕夏淡淡道。
身后跟着的婢女们屈膝齐声应道:“是。”
这里是议事大厅。
是谢府军最为重要的地方,闲杂人等是不可靠近此地的。
她们是天女的近身女婢,跟着天女才能站到门外,但是,门里却不是他们能进去的地方。
就连天女大人也不能在讨论正事时进入。
只能在散会后才能入内去寻瑾王。
“枕山……”
李慕夏推门而入,看到的就是瑾王谢行之正望着手中的谍报,垂眸不语。
枕山,是谢行之的小字。
听到李慕夏的声音,谢行之才从沉思中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