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西的地盘扩大了, 问题也就跟着来了……
那就是……沈家的人手不足。
这一年多来,沈家在大公子沈琼树的运作下已经招募了近几百名流民。虽然在顶级世家的眼中, 这些人数尚不够看。可是,这却已是沈家所能养得起的极限。
这还得归功于沈瑶林的留仙楼和沈氏宣纸这两大产金蛋的母鸡。
尤其是沈氏宣纸。
这才支撑起来这百余多张嘴每日的吃喝嚼用。
但是, 若是再多些, 就是沈家有金鸡也会感觉到吃力了,毕竟,大齐这个糟糕的时代,有的时候就算是有钱也买不到粮食。
现在让这些人去屯田,既可以积蓄力量, 又可以为沈家缓解压力。
陈留离洛阳最近,地盘也最大,沈家将大部份的人手都调去陈留耕田。
有玲珑夫人在, 在陈留想买下大片的田并不是难事。
陈郡地少人少,亦不是什么难事, 实在不行去陈郡后,现招募流民都来得及。
困难的是陇西之地。
陇西沈家想要耕种的田地已与陈留袁家持平,先不说田地是否如陈留袁家那般好买,就是人手上他们也是不足的。沈家大部分的人手, 都被调到陈留袁家去了。
让陈留那边少买些地,将人手拨一些给陇西楚家, 大公子沈琼树又十分的不舍。
可以说这三家当中,只有陈留袁家是对沈家态度最友善的。
这个篮子是最乱世初期是最保险的。
大公子沈琼树又怎么舍得削减陈留袁家那边的人手?
一时间,大公子沈琼树陷入了为难之中。
沈瑶林美目转了两圈, 嘿嘿笑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那模样活像是不知道又要去坑谁的小狐狸,笑得狡猾又得意。
……
陇西大将军府。
“大将军,陇西的确是个好地方啊……”,一个满脸胡须的大汉眉飞色舞,粗声粗气的说道。
难怪大将军一定要来陇西剿匪。
陇西多矿山啊。
且铁矿山居多!
现在,陇西已经完全是他们楚家的地盘。
这地盘上的矿山自然也就都归了楚家。
一身常服的楚北决,眸色墨黑,开口打断了胡须大汉的兴奋,沉声道:“秦校尉,打造好的兵器可都处理妥当了?”
“处理妥当了。”
说到正事,满脸胡须的秦校尉脸色一板,声如雷鸣,“所有新铸成的兵器全都用油纸包裹密封,沉于卧龙山湖底……”
保准战时即可拿来使用。
齐恭帝虽然昏庸不堪,荒yín 无道,但他现在必竟还是天子。
纵然人人都知道这个帝位,他坐不长了。
私制武器这种事情,还是要命的,要私下偷偷的做。
推翻这个昏聩的大齐王朝,想到那满湖底的兵器,秦校尉激动得脸色胀红,连胡须都在微微发抖。
只不过,还不够。
还要更多。
秦校尉有心再说什么,可是,楚北决的注意力已经不在他身上,跳过他直接落于他身后一个清瘦的文人身上。
“刘监军,粮饷筹备的如何了?”
有道是皇帝还不饿差兵,可是,楚北决接手这十万镇府军,齐恭帝却没有拨给他一两银子,这十万镇府军吃的粮饷全都是他的私库,这种吃法任谁也吃不消。
解决十万镇府军的粮饷问题,迫在眉睫。
被称为刘监军的清瘦文人被点到名后,一脸难色,迟疑道:“镇府军的粮饷迟迟收缴不齐。陇西的这些世家望族们每次催缴粮饷时,都是找各种理由推延,推三阻四,吱吱呜呜,就是不肯往出拿粮拿钱,像割肉一样……”
想了一想,刘监军又愤愤然,“他们这是看到匪患已平,要……”
要卸磨杀驴呢。
想想这话说出来不好听,刘监军又给咽了回去。
和当兵的混久了,他都变得粗俗了。
“他奶奶的,竟然欺负到咱们楚家的头上来了?!我看他们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早知道就不将匪患清理得那么干净了……”
一听说粮饷出了问题,秦校慰勃然大怒,“我看他们这些软蛋就是欺负你刘监军是个好脾气的,好说话……我去收试试……看谁敢不交?!”
秦校尉胡须如针般炸起,脸隐现狰狞之像。
“秦校尉不可如此莽撞……”
刘监军见秦校尉杀气腾腾的模样,心里一惊。
他们楚家是强龙,这些世家望族就是地头蛇,若是一个处理不好,很容易激起民变,“……可不能如此粗暴行事……”
“那你说该如何?我告诉你,咱们兵士饿着肚子可是打不赢胜仗的……”,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秦校尉很明显有了焦躁之意。
“这……”
刘监军一时也为难住了,他不由自主的抬头看了一眼自家大将军,至今找不到合适的处理办法,他实在是有负自家将军重托。
楚北决下意识的摸上了自己的左拇指,那里空空如也,才想起来墨玉扳指已经给了某个小狐狸。目光幽晦,却扬唇微笑,“刘监军,明天通知下去,陇西各大世家、庶族、地主、乡绅、商人……凡交纳了粮饷的人家,均在其屋外大门上插上我楚家的旗子,受楚家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