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旎山庄的惊魂,可真吓住了沈瑶林,又足足有半个月不曾出门。
每每想到苏善文的那一掐,沈瑶林都觉得自己和死神从来没有离得那么近过。她能感觉得到,苏善文有那么一瞬间,是真的想要她死的。
如果那天不是楚北决,说不定她就真的香消玉殒了。
事后,沈瑶林严禁宝画和烟年将这事儿告诉沈家父子。谁若是背着她说了,就将她们打了出去。宝画和烟年虽然很不愿意,却还是不敢违背沈瑶林的意。
沈瑶林是不想沈父和兄长为她担心。
虽然,沈家现在看起来风平浪静的,可是,这一切都只是暴风雨前短暂的宁静。
沈父和兄长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就算他们都没有与她说,可是,沈瑶林又不真是以前那个只知道贪玩纨绔的主儿,怎么可能察觉不到沈家现在的变化。
自从她将沈氏一门未来的悲惨结局透露给兄长沈琼树知道后,不得不说,沈瑶林自从醒来后就一直紧崩的神经,松缓了不少。
她相信兄长沈琼树。
当初那样艰难险恶的环境下,兄长沈琼树尚且能从睚眦狠毒的苏善文的手中抢回原主,足见他的手段。若不是他的身子拖累了他,可能就是另一个结局了。
现在,兄长的身子一日好过一日,又提前了知道了许多后世的事儿,想必今生,沈家绝对不会落得书中那样一个悲惨的结局。
只是,为了改变沈家一门的结局,兄长沈琼树必然要做很多很多的准备。
比如,沈家突然多出来的那两位武功高强的剑客。
比如,绿旎清谈会豆腐宴,让沈家名声更盛。
比如,那些频繁进出的沈家的心腹。
兄长沈琼树想要在乱世之中保全沈氏一门,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要人、要钱、要粮!
要暗中积攒沈家自保的力量。
这原本是沈瑶林想要做的事儿,现在,全都被兄长沈琼树和沈父接手了。
沈瑶林如释重负。
她真的将自己逼得太紧了。
最开始的那些天,她每晚都睡不好,总是在血腥的噩梦中醒来……一想到那个如同炼狱般人吃人的乱世,沈瑶林就急燥不安,连气都快要喘不上来。
被沈父和兄长接手后,她才好了许多了。
只是沈父和兄长每日那么繁忙,她又哪里舍得让自己那点事儿让他们烦心?!
她帮不上什么忙,就只能尽量做到让沈父和兄长不为她烦心。
只是,她也不能永远不出沈府大门半步吧?那还不得把她憋死?!现在还没到乱世,还是可以出门看看走走的,等到了乱世,这一切可都看不见了。可是,如果出门的话,万一又遇到苏善文那个大变态可怎么办!?
“不行!我不能一直闷在屋子里……我需要一个剑客!我要出门!”
沈瑶林一反这几天颓废的状态,从床上一跃而起,在屋子里团团乱转,嘴里叽里咕噜的念叨着。
宝和烟年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各自忙着手上的事儿。
“可是去哪里找个剑客呢?!”
沈瑶林停住了脚步,脸皱成个包子。
“请大公子给您找一个呗……”
宝画对大公子沈琼树异常崇拜,遂提议到。
沈瑶林摇了摇头,“你不懂的。”以你为高手剑客都是大白菜呢?随时想找,就能找到一颗?!沈家能找到那两位,都是大公子沈琼树费了大力气的。
这个年代,真正的高手都是不出世的,出世的几个,也都被各大世家瓜分了。
若是别人,沈瑶林也就凑和了,找几个能打的跟在身边就好。
可是,苏善文身边可是有高手在的。
那是能在绝影手下支撑一柱香儿而不败的人。
她找剑客主要就是为了防苏善文,可是,她又上哪里在挖个绝世高手来呢?!
“愁死我了……”
沈瑶林脑壳疼。
颓然无力,沈瑶林又倒回了大床上。
烟年看不得沈瑶林烦恼愁闷的样子,想了想道:“女公子,王氏女公子派人给您送了请贴,请您本月十六去其府上赏花。”
王氏女公子、谢氏女公子还有那萧氏女公子几乎每隔几天便会派人送贴子给自家女公子,前段时间女公子身子不好,事情又多,烟年做主全都推了。
如果不是自家女公子心情不好,多日烦闷,烟年想让女公子出去散散心,她还想不起这事儿呢。
“王珺贻?!”
“赏花宴?!”
沈瑶林一愣。
忙了这么多天,她都快把那不怀好意三人组给忘了。
烟年见沈瑶林似乎是感兴趣,便将这些三人发的请贴全都抱了来给沈瑶林过目。毕竟以前女公子总喜欢和她们玩儿。
沈瑶林正闲得难受,无事可做,索性一张张的翻看着送来的请贴。
请贴都是巴掌大小,湘妃竹制,简牍相连,馥郁幽幽。
千篇一率,都是邀请她出来玩的。
从最初的正常邀请到后来的疑惑探究再到现在的气急败坏,怕是她再不出门见她们,她们三个就要杀上门来了。
沈瑶林并不将这三人放在心上的。
虽然这三个人心怀恶意,原主之所以名声能这么差,被各大世家的女公子冠以纨绔好色之名,这三人是功不可没的。
这背后,三人可没少推波助澜。
更有甚的,她们是有机会要抹黑她,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抹黑她。
要说这三人为什么这么恨她?!
还能是为什么呢?!
还不是因为原主这一张祸水脸?!长得姿容倾城,漂亮就漂亮呗,还生成了那样一幅喜好美色,又喜新厌旧的性格,张扬肆意,嬉笑人间。
她不招恨,谁招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