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这次的清谈会邀请来的名流都是与沈家有交情的,但是前来观看的人,沈家为了推出沈瑶林的豆腐宴就没有了限制。
只要是有兴趣来听的,就都可以来参加。
沈家提供饭食。
能有兴趣来听清谈会的,虽说是不限制,但能知道消息的也都不是平民百姓那样的人家,基本都是权贵世家庶族。
沈家此次没有邀请苏家和恒家。
都与苏家撕破了脸了,沈家又怎么会邀请苏家来?!
沈家这样也是透露出一个信息就是沈家确实与苏家交恶了,甚至交恶甚深,连恒家都被苏家连累没有收到沈家的邀请。
可清谈会开到一半儿,这个时候,苏家人却不请自来。
恶客上门!
“苏家竟然还敢来?!”
沈父简直怒发冲冠。
若不是儿子一再告之他,君子报仇三年不晚,他恨不得冲上苏家的门打杀了他们。
“为何不敢来?我们只是前来听上一场清谈的,又不是要上场,你们沈家不是没有限制吗?对了,听说沈家要推出豆腐宴呢,我很是好奇呢……”
苏敬带来的下人迅速为苏敬及苏善文收拾出一张桌子,二人款款坐下。
那模样似乎真是来听道的。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呆了台下的众人。
一时间,大家不做该做何反应,只能看着苏家人大模大样的坐下,然后将目光都投向了沈家父子,想看他们做何反应。
沈父几乎气个倒仰!
台上清谈的众名士们眉宇不快,好好的一场清谈被打扰了,心中自然是恼怒的,不由得互相交换了个眼神。
这苏家明显就是来找茬的。
不知道这沈家与苏家究竟结了何积怨,难道之前沈延卿遇刺一事,真的就是苏家所为?不可能吧?苏家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儿?
可是,若不是他们做的,沈延卿怎么会好好的偏就指认苏家?!
他们还是了解沈延卿为人的,绝不是那种信口雌黄之辈。
对于沈家与苏家的事儿,他们也有耳闻,心中均是半信半疑,可是,今天眼前这一幕,倒是让他们相信了七、八分。
沈延卿的模样分明是与苏家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你们继续啊……”
“要我说你们整日谈论这些有什么意思?”
苏斌不知道是不是已自知已无望成为名流,索性也不再装样子,讨好名士们,“不如谈谈……”,苏敬细长的三白眼一翻,身子微微前探,语气充满恶意,缓缓道:“破坏天下,谁之罪已?!”
此句一出,无论台下还是台下之人,无不倒抽一口冷气。
连在凉亭之中对清谈玄学不甚了解的沈瑶林都听出来沈斌语气的不善。
清谈名士从来都是只谈玄学风月,不谈政治的。
更确切的来说,这些人根本就是为了逃避腐朽破败的朝政,才会专心于这些庄子老生的玄学之谈。
谁不知道当今齐恭帝荒yín 无道,凡是品性高洁之士,谁愿意为这样一位君王服务?!
破坏天下,谁之罪?!
那还有用说吗?!
自然是那位高高在上穷奢极恶的齐恭帝!
可是,这样的话,谁敢直接说出来?!
不要脑袋了吗?!
苏敬抛出这个问题,不可谓不恶毒!
这道题,无论答还是不答,沈家都落不下好。
答了得罪齐恭帝!
不答未免落下惧怕权贵之嫌!
沈瑶林在山上气得直哆嗦,脸色雪白。
“真是欺人太甚!”
正是因为她懂了苏家藏在问题下的阴狠,她才会气成这个样子。
看样子,不只是他们沈家要与苏家不死不休,人家苏家也从来没想过要放过沈家。
台上的名士们也是脸色大变。
他们没有想到,苏家竟然真的是冲着沈家来的。这问题是触了所有名士的逆鳞了,一时间,众人看向苏家人的眼神皆是不善。
沈家与苏家之争,却将他们也都牵扯进来,这就是苏家的恶毒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苏家对沈家的恶意。
台上台下僵持起来。
只有苏敬仍是一幅气定神闲的模样。
明显就是只要你们过得不好,我就好了的样子。
坐在苏敬身侧的苏善文目光不屑的从台上众位名士的脸上淡淡扫过后,在扫到不远处假山后的一处凉亭后,目光定住,双眼如鹰隼般锐利死死的盯着一抹青色的身影。
“沈家不欢迎你们……”
“出去!”
大公子沈琼树缓缓端起了面前的酒杯,语气幽凉得如同九秋的第一道寒风。
随着大公子沈琼树的清喝,从清谈会两处的回廊之中,猛然冲出十几个青衣下人,为首的两人,身材高大健壮,两颊太阳鼓鼓,手中配剑,正是剑客的打扮。
这是父兄请的剑客吗?!
沈瑶林不由得一阵激动,甚至还很嚣张的狠狠的回瞪了苏善文一眼。
看到她了,又如何?!
她会怕他吗?!
果见苏氏父子原本见到十几个青衣下人时,脸上还是一脸的不以为意,可是,在看到为首的两名剑客后,脸色立刻就变了。
变得很难看。
得意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苏敬眼角肌肉抖动,咬牙切齿,很是不甘,又无可奈何。
这两位剑客一看便知是高手,内力深厚,他们这次带来的人打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