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二昨晚话没说完,这会好不容易逮到了,哪肯放他走,居然直接跟了过来,道:“好哥哥,你之后不是要拍一部恋爱剧吗,我女朋友她特别喜欢你,能不能帮我个忙,把她塞进组里?”
于褚听到这些就烦:“你陆庆飞想塞个人还不行?”
“那导演太难搞了,我搞不定啊……”陆二追着他,“好哥哥,好哥哥,帮帮忙。”
于褚耐着性子,敷衍道:“我看看吧。”
陆二道:“那说定了!”
于褚嗯一声,把人打发走,自己闷在吸烟室里抽烟,思来想去,总觉得白越泽对阿江的态度不一般,这两人是不是有过什么?
有些东西不能想,越想便越觉得真。
于褚吸了口气,把烟丢进垃圾桶里,重新回吧厅里面。离八点只有一分钟,剧组工作人员、制片方、演员、导演已经全部在屏幕前,守着开卖倒计时。
《纵酒狂歌》的题材其实算小众,但前期因为于褚和白越泽的恋情反反复复曝光、路透,再加上严导多年的口碑,热度已经很高。于褚向来对自己的票房有信心,不管是什么题材,只要是他出演的影片,还从来没有爆冷过。
严导特地把他叫到身边来,递给他一杯香槟,攀住他的肩膀。倒计时最后十秒,于褚望着屏幕,等到归零的时刻,屏幕正中央的票房数字开始疯了一样往上跳。
一分钟破百万。
剧组里开了香槟,大家都高兴,一边笑一边挨个地敬酒。于褚和杜明江两个主演和严导直接被包围了。
这还只是个开头,十分钟,票房突破了两千万。
这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连于褚都没有想到,投资方更是跟中了头奖一样,敬酒敬到一半变成了泼酒,大家都疯了一样的哈哈大笑,直接开出香槟来到处洒。
于褚也高兴,他在这部电影里投入了百分之两百的心血,被洒了一身的酒也不恼,拉着严导开始喝。场面一下子乱七八糟,喝酒的,唱歌的,吧厅里面人人狂欢,严导很快就喝晕了,于褚喝得太急,还没等到一小时票房数,人已经喝得不行。
混乱,简直是群魔乱舞,杜明江虽然喝得克制,但被团团围住脱不了身。白越泽把于褚架出来扶到边上,没敬成酒的都笑:“白导,怎么,心疼了?你帮你对象喝啊!”
于褚在后面嘟嘟囔囔地扯着白越泽的袖子:“我还能喝,你们别欺负他,他可是我于褚的男朋友……”
白越泽心头没由来地跳了一下,把人摁回沙发里面,拿了酒杯过来挡酒。于褚眯着眼睛看他的背影,脑子里已经不知东南西北,自己扶着扶手又站起来,从后面伸手抱住了他,用力地咬了一口他的脸颊,又生气又难过又高兴,嘴里颠三倒四:“你别走……别走行不行?我有的是钱,你就留在国内,我……我养你,给你投电影……”
周围敬酒的人“哇”地起哄,白越泽被他抱得脸都红了,拉住他的手臂:“于褚,你别闹。”
于褚不肯撒手,眼睛里面泛着水光:“我怎么、怎么闹了?白越泽,你就是个始乱终弃……的渣男……撩了我又跑……”
又是一阵“哇”,还有人掏出手机来想记录于大明星的醉酒一刻,白越泽让人不要拍,无奈地扶住于褚,在他嘴里塞了一颗薄荷糖:“消停点儿。”
于褚嘴里还在说什么,白越泽把他重新放回沙发里,他搂着人死活不肯放手,吧厅的另一头突然传来了清脆的杯子被摔碎的声音,于褚艰难地睁眼去看,全是人影,看不清谁是谁。
“别动,别动,我让服务员来打扫。”
“把酒鬼都拉开,别踩碎片上!”
“杜老师,你没事吧?”
白越泽抬头,看见杜明江沉着脸站在人群里面,也不知道是醉了还是没醉,拨开身边的人就往外面走。有人说:“快找个人跟下,他喝了好多!”
陆二也在喊:“我给你们都开了房,拿卡拿卡,一人一张,等下直接上去睡觉。”
又是一片混乱,白越泽抿起唇,低头又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于褚,他抱着自己的手臂,已经半眯起眼睛,看上去没力气再发酒疯了。
他把手臂抽了出来,于褚皱起眉,嘟囔了句什么,神色有些落寞。白越泽心尖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轻微地疼了一下。
他半蹲下身,跟于褚说:“你先醒会酒。”
于褚也不知道听见没听见,靠在沙发里面没动静。
也不知道闹了多久,于褚睡了一会又被吵醒,酒意稍微醒了点,睁眼看见屏幕上的数字已经突破了九位数,吧厅又在开始新一轮庆祝。他有些摇晃地找起来,找服务员要了被苏打水,喝完之后一个人往洗手间晃。
白越泽不在,杜明江也不在,好多人已经喝趴下了,有躺着说醉话的,有已经在发酒疯的。于褚洗了把冷水脸回来,隐隐约约中记得白越泽好像帮自己挡酒了,想出去找人,又怕出去找人。
左右明天又走了,大概只是回国无聊,想在他身上找点乐子罢。
于褚坐在吧台上,调酒师在一片狂欢中淡定地调着酒,他撑着下巴,道:“给我来杯醒酒的酒。”
调酒师看着他笑:“喝迷糊了吧?”
于褚摇头:“没有,就喝了一点……没醉。”。
调酒师也不跟着醉鬼争辩,转身去给他倒醒酒的饮料。于褚还没开始喝,陆二又坐过来跟他聊天,又说女朋友进组的事情,于褚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兴致不高,听了一会便拿房卡上楼了。
他一走,陆二总觉得心里没底,他认识于褚这么多年,还没见他这样爱理不理的样子。他跟调酒师又聊了一会,突然心中一动,问:“之前那个高高帅帅的男人,短头发,穿衬衣的那个,他喝的什么酒?”
调酒师不怎么喜欢这个老板的二儿子:“就普通的鸡尾酒啊。”
“再给我调一杯,”他兴奋地坐直,“快点。”
调酒师给他重做了一杯,他端着杯子,片刻后叫过来一位女服务员,道:“送给那边的那个帅哥,说是于褚请他喝的。”
白越泽正在到处找于褚,没找到人,倒被一个服务员拦住了。她客气地端了杯酒给他,道:“先生,您好,于先生说请您喝的。”
白越泽看了一眼那杯子,微微皱眉:“他人呢?”
服务员道:“我刚看到于先生上电梯了。”
白越泽接过酒,轻轻晃了晃。
他点这杯酒的时候,调酒师告诉他,他调的这杯叫做“一见钟情”。
他勾起嘴角,有些复杂地笑了一声,想起他跟于褚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人靠在车窗边,一双眼睛被停车场的路灯照得发亮,眼神像是要一直看进他的骨头里。
他低头喝了一口,入口是甜的,咽下去之后又变成了酸。
于褚上楼之后醒了会酒,身心疲惫,正在浴室里洗澡,准备早点睡觉。突然之间,他听见自己的房门被人打开,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外头说:“于哥,送你个礼物!”
“操!”于褚本就不爽,火冒三丈地锤了一下浴室的门,“谁让你进来的?老子洗澡呢!”
陆二被他吓了一跳,喊道:“哎呀,这么生气干嘛,我走,这就走。”
“嘭”地一声,外面的门又关上了。
于褚又骂了一句垃圾酒店,草草地擦干身体,裹了件浴袍,从浴室里出来,准备去把门反锁起来。
一出门,他看见他的床上躺了个人。
于褚整个愣住了。
白越泽正躺在他的床上,衬衣解开到胸前,脸上带着红晕,不省人事的闭着眼。
于褚的心猛地一跳,愤怒和紧张同时涌上心头,他的喉结滚动一圈,拿起手机给陆二打电话。
那人很快就接了,于褚呼吸粗重,压着声音,因为喝了酒的原因气得脑袋都有点发晕:“陆庆飞,你他妈死定了!你给他喂了什么?!”
陆二还在里面笑嘻嘻的,以为于褚跟他不好意思地假生气呢,道:“我先说,我没碰过他啊,手指头都没碰,找了个服务员把他扶上来的,不信你查监控。”
于褚咬着牙:“我让你说你给他灌了什么?!”
陆二愣了愣:“……就……就上次那药啊。”
于褚用力地做了个深呼吸,压住心头的火意,一字一顿:“操、你、妈。”
他把电话挂了。
一转头,床上的白越泽半睁着眼,表情有些迷茫,目光一动不动地落在他脸上。
于褚的心跳猛地漏了几拍,视线扫过他有些泛红的锁骨,咽了下唾沫。
他走到人身边,摸了一下他有些发烫的额头,把他扶起来,道:“我送你去医院。”
白越泽没反应,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片刻后似乎有些清醒过来了,皱起眉,伸手把于褚推开,扶着床头有些摇晃地站了起来。
于褚往后连退了两步,跟他保持在安全的距离,举起手:“越泽,你听我说,这可真不是我干的!”
白越泽在喘气。
他的脑子被酒和药搅成了浆糊,这会还在咕噜咕噜不停地翻滚冒泡,身体里面像烧着火,烧得他眼睛都在泛疼,他想起那杯酒,最后那点动情和旖旎全部被那把火烧得干干净净,被骗的滋味混着酒精,恨得他难以呼吸。
“于褚,你……”他咬紧牙关,“你他妈居然敢……”
于褚比窦娥还要冤,鬼知道陆庆飞那个傻逼拿什么名头灌的酒,醒来之后还是在自己的床上,还恰好碰到自己刚洗完澡,这事简直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他去给白越泽倒了一杯冰水,他的酒劲也没消,脑子不太灵光,道:“我承认我之前有动过念头,但……”
白越泽直接扣住了他的手腕,水杯“嘭”地一声掉在了厚地毯上,冰水洒了一地。
“你不是想睡我吗?”白越泽的目光像是要把人剥了,“于褚,你不是说一见钟情吗?”
于褚对上他的眼睛,脑子彻底卡壳了。
一见钟情?
白越泽突然把他推了一把,他毫无防备,后脑勺撞在了墙壁上,撞得眼冒金星,倒抽了一口冷气,紧接着嘴便被人堵住了,白越泽仿佛要把他整个拆碎了吃进去,两人很快就吃了一嘴的血,于褚疼得呲牙咧嘴,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我……操……”
他挣扎,白越泽不肯,两个都是一米八多的大男人,很快就发展成了搏斗,房间没一会就像被台风卷过,于褚喝了酒,还喝了不少,下手没轻没重,白越泽更加,被灌了药,连自己是谁都不一定想得起来,被于褚刺激得也下起狠手,两人很快都一身的伤,于褚被他扭住了胳膊,整个人贴在了地面上。
身后的人俯下身来咬他。
“白越泽,你他妈疯了!”于褚眼前发黑,“我操!”
他感觉自己的浴袍带子被扯开了。
于褚脑袋里阵阵发晕,心道完了,这次真他妈跑不掉了。
……
早上四点多,于褚十几年的生物钟迷迷糊糊地要醒来,身体像是被拆散了重组过,又累又痛,翻个身又半昏迷了过去。再有知觉的时候,他感觉有人把他像翻煎鸡蛋一样翻了个面,在给他抹什么凉凉的东西。
他疼得烦躁,嘴里还在低低地骂:“滚开……”那人动作一顿,没有再抹,帮他把被子重新盖上。
于褚被他弄醒了,头疼,脸疼,肩膀疼,腿疼,哪哪都疼。他眯起眼睛,看见有人站在床边,正在一件一件地穿衣服。
于褚愣了足足两分钟,然后抄起床头的台灯就往那边砸,没砸中,砸在了墙上。
白越泽转过头来看他。他下巴处青了一大块,脖子上青青紫紫混着吻痕和咬痕,神色也不大好看。
于褚嗓子哑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面挤:”你他妈是不是这辈子没开过荤,等着在老子身上开荤?滚……”
白越泽脸色难看,站了一会,居然真的转身出去了。
于褚气得脑门疼,把周围所有能碰到的东西都砸了,扶着床头小心地站起来,疼得脸发白。外面天已经大亮,他粗粗地扫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地面,看到了四五个避孕套。
他头还在发晕,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猛灌下去,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全是痕迹惨不忍睹的身体。
他把最后一个杯子也砸了,地毯太厚,没有砸碎。
于褚扶着墙连做几个深呼吸,呲牙咧嘴地去浴室里洗了个澡,感觉身上哪里都不对劲,摸了一下额头,有些烫,说不定在发烧。
他心酸难受,裹了浴巾给酒店前台打电话,拨号拨到一半又停下,拿手机开始翻私人医生的电话。
这时候,房间的门“滴”地一声,被人从外面刷开。于褚抬头,正看见刚刚走人的白越泽又回来,手里拎着几个袋子,进来之后带上门,还上了锁。
于褚冷笑:“怎么,还想再来回味一下?”
白越泽没理会他的挑衅,把东西放在桌子上,道:“吃点东西。”
于褚说:“我现在不想吃,我现在只想操.你。”
白越泽微微挑眉,看了他一眼,似乎在努力克制不要发火。
于褚知道这他妈就是一笔糊涂账,但是他就是不爽,他不爽就要身边所有人都陪着他不爽,何况眼前这个罪魁祸首。
白越泽把袋子也打开,从里面拿出小米粥,掀开盖子摆在桌上。于褚懒得理他,低头又开始找医生的电话,越烦就越找不到,越找不到就越烦,最后把手机也丢了出去。
白越泽走过来,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在于褚伸手打他之前把手缩回,走到阳台上,给自己的私人医生打了个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小白误了飞机还误了终生……emmm
于总给你们每个人发个小小小红包,截止到下周三晚上八点都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