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上次那间五星酒店一样的公寓,这套房子要富有生活气息多了,装修用了大量的木制材料,客厅里还摆了一架钢琴,在一楼与二楼之间有一个半架空的小餐房,很温馨的结构。主人的东西很自然地散在各个地方,角落里堆着不知道哪一年的小金人奖杯,沙发背搭着换下来的西装,茶几上还点了带熏香的加湿器。
灯亮了之后,于褚才发现白越泽的脸色白得跟鬼一样,不知道因为冷还是疼还是饿,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他赶紧把人扶进沙发里,把西装随手丢到衣篓中,道:“你先吃点东西。慢点吃。”
白越泽是真的很饿,因为太晚只能点到24小时的连锁店外卖,油腻腻的,已经凉了大半。他第一次发现烧鹅饭也这么好吃,但不敢吃太快,细嚼慢咽地吃了大半份,于褚给他热了一杯牛奶。
他放下筷子,捧起牛奶,抬头看了一眼,正对上于褚难受的目光。
于褚似乎怕他觉得尴尬,眨眨眼有些不自然地挪开视线,声音有些哑,问:“还冷吗?温度要不要再高点。”
白越泽低头喝了口牛奶,里面还加了蜂蜜。
他手指用力,关节有些泛白,道:“谢谢。”
于褚很温和地笑笑:“谢什么,你还算我半个弟弟呢。”
白越泽慢慢地把牛奶喝完,于褚怕他不自在,去二楼找换洗的衣服,提前把浴室里放了热水,等他吃完之后让他去洗个热水澡。
等到身体全部暖和起来,食物被吸收进血液里,白越泽站在花洒下面,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和放松,好似拼命从冰冷的沼泽里面爬了出来,脚下面那些拖着自己不停往下沉的藤蔓消失了,他在哗哗的水流里面低头看着自己的脚,用力地眨了眨眼睛。
于褚靠在浴室外面的门口等他。
他手里拿着一套洗过的睡衣和药,因为暖气开太足的原因只穿了件背心,五官被暖光照得很柔,道:“看看你的伤。”
白越泽裹着浴袍,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好几秒:“不要紧,我等下自己上点药。”
于褚以为他介意在自己面前露肉,也没强求,把衣服和药都递给他:“好好睡一觉,我就在隔壁房间,有什么事情过来找我。”
白越泽点点头,于褚带他去了房间,被子已经铺好了,床头柜上还摆了一杯水,于褚没进去,就在门口,道:“晚安。”
“晚安。”
白越泽熄了灯,上完药,钻进被子里面。
被子很暖,蓬蓬的,床垫软得能让人陷进去。他闭上眼睛,闻到于褚常用的熏香的味道,很清雅,像被暴晒过的木头。
这个味道一直陪他进了梦里,梦里面他又看见那人站在树下面,朝他张开手,眼睛被昏暗的氛围灯照得微微发亮,冲他道:“跳吧。”
跳吧。
我接着。
……
他在下坠的失重感里恢复了一点意识,有人在轻轻晃着他的肩膀,低声在他耳边道:“白越泽,醒醒,你发烧了,起来吃点药。”
他懵懂睁开眼睛,浑身上下都热得冒汗,身上的伤口一涨一涨地发疼,疼得他呻.吟了一声,偏过头去,眼睛里面全是水光,朦胧中看见了于褚的脸。
于褚把他从床上扶着坐了起来,左手塞给他水杯,右手塞给他药,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药已经顺着喉咙滑进了胃里。
窗帘后面透着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白越泽伸手挡了一下光,于褚又把他重新扶回床上,掀开被子,拉开他的睡衣,看到了他身上青青紫紫的一大片。
他脸色一下子就青了。
白越泽下意识地要遮,他帮他重新盖上被子,又摸了摸他的额头,尽量柔和地说:“这药吃了会困,你再睡会,醒来就不疼了。”
白越泽低声说了句什么,他没听清,拿手背心疼地蹭蹭他滚烫的脸颊,转身出了卧室,冷着脸打电话把私人医生叫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浪了一整天,自我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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