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泽抬起头来,于褚一件一件地脱帽子、墨镜、口罩,拨了拨有些乱的头发,道:“真巧啊,请我喝一杯?”
白越泽今天穿得很休闲,暖气房里卫衣加牛仔裤,头上也带着帽子,看着于褚一点点露出没化妆的脸,笑了一声:“是挺巧的,你胆子真大。”
他今天看起来耐心很好,或许是喝得已经有些多了,居然轻而易举地接纳了于褚做他的酒客。
于褚心跳快了两拍,他把身上的风衣也脱掉,只穿着羊毛衫:“拍到也无所谓,我又不是好好先生人设。”
白越泽没做评价,摁了铃,把服务员叫过来,只拉开一半的帘子挡住里面的于褚,冲外面又点了什么单。于褚望着他的侧脸,心情一下子变好了。
等待的时间里面,他们能够听出的听见隔壁隔间传来的打情骂俏声,不一会就朝着呻.吟奔去了,偶尔还会撞上这边的墙。白越泽不是个多话的人,于褚不说,他便继续喝他的酒,偶尔低头去看一楼的舞池。
“喝的什么?”于褚盯着他的嘴唇。
白越泽晃晃酒杯:“梅酒加冰,甜的。”
于褚伸手,他没给,恰好服务员过来送酒,经验丰富地在外面先敲了敲门框:“您点的饮料。”
于褚把墨镜带上,侧过脸去,等服务员走了才回过头来,桌上多了一个玻璃杯和一个果盘。
杯子装着简简单单的透明液体配冰块,冰块上还飘着一块绿色的薄荷叶,于褚低头喝了一口,差点呛到。
这人给他点的柠檬苏打水。
“你这……”他挑起眉,片刻后又忍不住笑,“行吧,苏打水就苏打水。”
白越泽也笑笑,安静地吃了一小块西瓜。很奇怪,于褚第一次喜欢像他这样的人,跟他所有的前男女友都不一样,仿佛天生带着能让人镇定下来的气质,只要望着他便会变得心平气和,哪怕是一起坐在这里一言不发也不会感觉违和。
他慢吞吞地搅拌着里面的气泡,温声问:“是不想回家还是被家里赶出来了?”
白越泽道:“没什么好回的。”
于褚喝了一口没什么滋味的水:“我刚跟你妈还有我爸吃了一顿饭,在我家,吃了一肚子的不痛快,本想找家酒吧喝个爽,没想到遇到了你。同病相怜啊。”
白越泽“嗯”了一声,末了还点了点头。
于褚发现他可能真的喝了不少,就算是没醉,脑子也喝钝掉了,居然这么好说话。
他看着他湿润的嘴唇心口发热。
“你妈当初为什么要离婚?”他又问。
白越泽低头:“没什么新鲜事儿,无非是撞到了出轨,头脑一热,便离了。”
于褚道:“挺新鲜的,不像她会干的事情。”
白越泽喝了口酒,手指蹭着玻璃杯的边缘,长长的睫毛把瞳孔盖了起来,看上去情绪不太高。
于褚便没再说话,两人安静地听着隔壁的动静和楼下震耳欲聋的音乐,陪着他喝完了他那一大杯梅酒,自己也喝完了他的苏打水,白越泽站起身,道:“去洗手间。”
站起来的那一瞬间他晃了一下,于褚手疾眼快地起身扶住了他,他有些迟钝地反应了几秒,于褚已经戴上了口罩,半扶着他的手臂,道:“走吧,一起去。”
白越泽皱了皱眉,说“不用”,却没能把人推开。于褚已经掀开了帘子,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道:“你这样子去洗手间,我怕被人动手动脚。”
白越泽侧过头看了一眼于褚,那人只露出了眼睛,瞳孔里面很亮,眼尾漂亮地扬着,刹那间竟让他以为看他的是剧里的顾宴。
他的脑子被酒精给麻痹了,竟然就这样跟于褚肩贴着肩进了洗手间。洗手间里人不少,来来往往地都要盯着白越泽的脸看几眼,于褚突然伸手把人搂住,挡住了那些人的视线。
白越泽正在有些艰难地系皮带,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皱眉想推开他。于褚绕过他的腰,握着他的手,灵活地把皮带穿过皮带口,扣在了最合适的腰围上,然后再自然不过地笑道:“好了。”
温·热的体·温从他的手背上一擦而过,白越泽还在皱眉,跟他并排洗手的时候道:“于褚,你不要这样。”
于褚觉得他现在难得一见的可爱,玩笑般地问:“我哪样?”
白越泽抿起唇,没有答。
他跟着于褚重新回到包厢里面,但也许意识到自己已经有点不太对劲,他没有再喝酒,站了一会后拿起外套,道:“我先回去了。”
于褚拉住他的手腕:“你怎么回去?喝了这么多,别把车开河里。”
“找个代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