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亲也说不上,最多是嘴唇擦过而已。身下那人连头也没回,依然埋头走着路,眉峰倒是耸起来了。
于褚每次见他皱眉便心里发痒,好像喜欢揪同桌辫子的小学生,幼稚得自己都觉得好笑。他把伞往下面压了压,冰雹噼里啪啦,吵得人头大。
“白导,对不起啊,”于褚说,“今天谢谢了。”
没头没尾地也不知道在道什么歉,白越泽安静了片刻,“嗯”了一声。
到寺庙没多远,但白越泽走得慢,小心翼翼的,就怕一个滑倒就摔了两。于褚就着那微弱的灯光看他脸上的绒毛,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借着嘈杂的冰雹声,道:“我挺喜欢你的,你知不知道?”
白越泽微微扬起眉,这回总算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就差没在眼睛里面写着“是吗”。
刚好走到了一半,背着一个七十多公斤的成年男性走山路,他有点扛不住了,把于褚放下来,扶着他站在树下,没接他的话,只道:“歇会儿。”
于褚还是第一次表白被人这么晾着,但意外地也没感到多憋屈,大概是在这人身上碰过壁太多,已经开始麻木了。
他靠着白越泽,叹了口气,听他给杜明江打电话:“江哥,人找到了,我现在在今天拍武打戏的前面一点。”
那边的人说了一句什么,很快便挂了电话。白越泽转过头便对上了于褚的眼睛。他全身上下都很狼狈,嘴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只有一双眼睛还反着微光,比平日里更逼人。
他到现在还不适应于褚的目光,挪开视线,怕他又说那些,主动开口道:“怎么弄成这样?”
“倒了一根竹子,被砸到了,”于褚说,“你叫他江哥,是不是也应该叫我一声褚哥?”
听到这话,白越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居然笑了笑:“叫你褚哥,不好吧?”
“我跟宋慧茜什么都没有,只是炒作,”于褚就这么坦荡荡地说了出来,“没你想的那么夸张,你不喜欢,我终止就是。”
提到宋慧茜的名字,白越泽明显僵了一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弯下腰,重新把人背起来,道:“有什么还是没什么,无所谓。”
于褚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挂在他肩膀上,贴着他,声音软下来,像是在求人,又像是要撒娇,道:“那叫我一声哥吧,就当是普通同事关系,像你跟阿江那样。”
白越泽嘴角动了一下,于褚满心期待地等着,却没等到回答。
这回没走多久,从另一头照过来手电筒的光,杜明江和于褚的助理大步赶了过来。大冬天两人都是一身的汗,杜明江一看于褚的样子心里便一跳,急道:“怎么搞成这样?大晚上的没事瞎跑什么!”
于褚被接到了杜明江的背上,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大沙包。他有点头晕,被背着走了一段才缓过来,低声道:“别提了,倒霉。”
杜明江又说了一句“真不省心”,助理在旁边打着伞,也开始唠叨了起来。于褚耳朵里不是说话声就是冰雹声,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有了几个人便快多了,不到十分钟便把于褚弄回了庙里面。到了光亮的地方,他肩膀上的血渍明晃晃地吓人,剧组又是一片混乱,拿东西的,喊随组医生的,三两下便把于褚扒得只剩下裤子,医生用碘酒清理他肩膀上的伤口。
于褚疼得脸都白了,周围还站了一圈人看着他,又不好意思喊疼。医生道:“被什么尖的东西扎了,扎进去好深,得去医院打破伤风。怎么弄的?”
于褚吸着冷气说不上话,白越泽在一边道:“有根竹子被吹倒了,刚好砸到他,应该是被尖的枝扎的。”
周围一片心疼安慰声,医生他的伤口处理好,让他先吃了几片消炎药。于褚被折腾得完全蔫了,被助理扶着去了小房间,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出去之后严导在跟所有人交代安全的问题,见他出来,本来还想训他几句,见他脸色苍白又止不住心疼,最后转头跟白越泽道:“越泽,辛苦你开车送他去一趟医院。”
一边的杜明江道:“我去吧。”
“你还有几个镜头要补,让他去吧,他开车也稳。”严导说,“于褚,你多穿一件。”
于褚没衣服,借了杜明江的外套,老老实实地跟在白越泽的后面。
作者有话要说: 流血也不忘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