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住在植物园这边, 于褚都会带白越泽去大学城里吃早饭。
白越泽作为白家的独子,真正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 小学请的私人家教, 初中高中念的贵族学校, 大学也没有住过宿舍,第一次吃路边的小摊小贩都是跟着于褚。
于褚读大学那会, 正是跟家里闹得最僵的时候,怕自己一个人扛不下来, 便住在大学宿舍里面,每天跟几个室友热热闹闹地上课、吃饭, 出去拍戏让室友帮忙点名, 慢慢熬过了最难受的那段日子。
他对大学城一直都很有感情,跟白越泽一块便总想带他来,像小孩子分享喜欢的糖果那样。
早上两人装睡到七点多, 在浴室里磨磨蹭蹭到九点, 于褚拉他去吃豆腐脑。
这个点各个学校已经开课了, 路上人不多。白越泽站在一个不到二十平的小店子里,看着于褚买了两份豆腐脑和油条出来, 四处看看,发现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走,”于褚勾住他的手, “带你去个好地方。”
走了几分钟,于褚居然刷脸进了宿舍区,在绿化最最最里面的角落里找了一张长椅, 前面是护城河,后面是大树,四周包围着张牙舞爪的壁虎,坐下之后感觉是个隐秘的小世界。
于褚舒服地靠进椅背里,摘下口罩,拿出豆腐脑开始吃,道:“这里是约会密地,晚上很多小情侣会来这边亲热,还不错吧?”
白越泽咬了一口油条,刚炸出来的,又香又酥。
他细嚼慢咽,把食物吞进去之后才开口道:“你以前常来?”
于褚偏过头来,笑眯眯地看他:“是啊,我以前是j戏大校草,你知不知道?”
白越泽道:“哦。”
于褚道:“追我的男生女生能从j戏大门口一直排到护城河,连上一家豆腐花的老板娘都给过我情书,我这种男女老少皆宜。”
白越泽又“嗯”了一声,低头喝豆腐脑。
于褚一直盯着他看,看着看着就开始笑,摸了摸他的手心,又道:“骗你的,大学没谈过,每次来这儿都是给我室友放风。”
白越泽反而认了真,问他:“为什么不谈?”
于褚吃油条吃得脸颊囊鼓鼓,咽了半天,跟仓鼠似的,道:“拍戏,上课,没时间也没心思。”
白越泽一直没说话,等他吃得差不多了,递了张纸巾给他擦嘴,道:“如果那会就开始失眠的话,最好还是去看下心理医生。”
他突然跳到这个话题,于褚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擦了嘴,擦了手,望着前面的护城河没有说话。过了会他笑了笑,道:“你说得对。”
但也就这四个字,之后再没有下文。白越泽也不好多说,陪着他坐在这里晒了会太阳。
于褚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沉甸甸的,头发并不软,又硬又刺地贴着他的脖子。白越泽伸手摸了摸,他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隔着毛衣咬的,咬了一口的羊绒毛。于褚呸呸半天,就着白越泽的手喝了两口水,拉着他从这里秘密基地离开。
他这段时间其实很忙,有通告,有饭局,有《化蝶》要背的台词,白越泽也是。但两人基本每天都要约一次,见面必定会上床,上完之后会挤出一点宝贵的时间来,干些不像炮.友会干的事情。
两人牵着手沿着大学城的路散步,两边都是几十年的大梧桐,冬天掉光了叶子,光秃秃地好不可怜。于褚跟他聊着他大学时的趣事,白越泽不太说话,但听得很认真,是个不错的听众。
“演完《化蝶》,我想休息一段时间,去看看医生,”于褚说,“这样下去也不好。”
“嗯,”白越泽说,“有需要的话可以找我。”
于褚问:“你说哪种需要?”
白越泽愣了一下,从身后突然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他们回过头,看见一辆黑色的辉腾车慢慢跟了上来,里面的人摇下了车窗,脸色不太好看,道:“你两胆子倒是够大,保镖也不带,再走走看看会不会被包围?”
于褚惊讶地看向他:“阿江?你怎么在这儿?”
杜明江看了一眼他们的手,抬抬下巴:“上车再说。”
于褚以前坐他的车,基本都自觉坐在副驾。今天带着白越泽,他拉开了后座的门。
一些小细节,他可能自己都没在意,前面的人已经沉默地记在了心里。他进去之后白越泽扶着车门,弯腰道:“我接下来有点事情,江哥,麻烦你把于褚送到世纪会堂。”
于褚愣住,摇下车窗:“你没开车吧,怎么走?”
白越泽道:“我司机就在附近。”
于褚还想问你今天什么安排,前面的杜明江道:“那好,你路上注意安全。”
白越泽点点头,朝他们挥挥手,站在路边没上车。杜明江把车开走了。
于褚看着后视镜里站在路边的人,心道怎么阿江一来人就跑了,抿着唇不说话。前面的杜明江沉默了好一会,然后主动道:“过来想喝下门口的那家豆浆,没想到遇到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