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没看到散场, 他们怕被人堵,从后面悄悄地离开了。
晚上开的是于褚的车, 黑色的低调款保时捷, 停在停车场里最靠边的地方。两人一上车便抱在一起, 挤在不算宽敞的副驾里,于褚几乎是坐在他的身上, 呼吸很重,眼睛里带了潮意, 道:“说不定现在有狗仔在拍我们,你猜他们会用什么样的标题?”
“热恋期情难自已, 车内热吻拥抱, ”白越泽咬着他的喉结,“或者你想再劲爆一点?”
于褚笑,笑得喉结一直在抖, 他捧住白越泽的脸, 鼻尖贴着鼻尖, 呼吸接着呼吸,一寸一寸地细细打量他的脸。大约是因为热的原因, 身下人的眼睛透亮滚烫,带着让人陷进去的不知真假的深情,看得他心头发热, 忍不住又低头去吻他。
接吻,他们几乎有一半的时间都在接吻,短短几天, 他们已经对彼此嘴唇上那一寸皮肤了如指掌,于褚喜欢咬,白越泽喜欢慢慢地吮,一个热情一个克制,好像永远都不会腻一样。
车里毕竟太狭小了些,于褚半边腿已经麻了,还腻歪地搂着人亲了半响,最后是白越泽开的车,他靠在副驾上,把窗户打开,让冬天的冷风吹进来。
“今晚去哪里?”于褚问,“我们来谈谈工作,聊聊剧本。”
白越泽道:“我知道一个不错的酒店。”
于褚坐直了身体:“哪家?”
白越泽不说,开了大半个小时,把车停在了热闹的大学城附近。酒店于褚还真没去过,藏在植物园的正中央,四面环水,绿植爬满了整个圆形建筑,灯光飘在叶子和水的中间,半明半暗,像童话世界里的绿洲城堡。
酒店工作人员很少,前台只有一个,他们进去的时候她还在看书,敷衍地说了一句“欢迎光临。”
白越泽带着于褚去了顶层最好的那间房,房间只有一张巨大的床,床下面是鸟巢形状的树藤,树藤再往外便是植物园的大型温室,隆冬时分,名贵兰花开得漫天遍野,包围着四面落地窗,美得好像不真实的电影画面。
于褚惊讶地望着房间的设计,道:“这家酒店叫什么?”
“没有名字,”白越泽放下东西,倒了杯红酒,“几年前投资的小项目,没宣传,不开放线上预定,很少有人知道。”
于褚把手贴在落地窗上,望着那绚烂的兰花世界,白越泽走到他的身后,陪他看了一会,然后伸手环住他的腰,低头去吻他的侧颈。
两人都喝了点酒,躺在被兰花包围的“鸟巢”里,昏天黑地的做到了凌晨两三点,于褚浑身都是汗,靠在白越泽同样汗涔涔的肩膀上,拿平板看着剧本,低声慢慢地念着里面的台词,像是要一个字一个字数清楚那样的慢:
“你相信上帝吗?……我猜你是不信的,你是一个无神论者,对不对?其实我也是。我曾经不信神,不信鬼,不信命,直到那天我在舞会上见到了你——真不可思议,那个时候,我的脑袋中浮现的第一次词居然是‘感谢上帝’……”
白越泽他在身边安静地听着,于褚伸手去拿酒杯,就着杯口喝了一口红酒,拿手指敲打着平板的边缘,哑声问他:“你信教吗?”
白越泽来回捏着他的手心:“不信,我是无神论者。”
“我也不信,”于褚说,“但我信一见钟情。”
白越泽侧头望着他没说话。
他没有继续说,眉眼里带上笑意,翻了一页,又开始继续慢吞吞地念他的台词。白越泽有些困了,他身边的人却又把他亲醒了过来,道:“你饿不饿?我想去吃点东西。”
白越泽看着他的脸,眨眨眼,道:“这里晚上不提供夜宵。”
于褚爬起身,连带着把白越泽也拉起身,两人一起去浴室里洗了澡,他换了衣服,大动干戈地去停车场里开车出来,载着人出去找吃的。
白越泽坐在副驾里打哈欠,于褚道:“大学城是我的地盘,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晚上三点,大学城里还是一片热闹,他们两人都裹得跟粽子一样,墨镜、口罩、帽子,挑了一个油腻腻的烧烤摊子坐下来,老板也见怪不怪的,开玩笑道:“你们是j戏大的吧?”
于褚闷声闷气地笑道:“是啊老板,我可是冒着被狗仔偷拍的风险,半夜来吃你的烧烤。”
老板哈哈地笑,还送了他们一盘炒牛河。他们坐在最外面的露天小桌子里,点了一桌香气腾腾的烧烤,配上几瓶冰可乐,大冬天里吃得满头大汗。
于褚的嘴浸了油,又被烫得红红的,墨镜下的眼睛看不清楚,但白越泽知道他在看他。
“你吃过这种路边摊吗?”于褚点了根烟。
白越泽不动声色地拿目光描着他的唇形,道:“没有,第一次吃。”
于褚吃饱睡够喝足,像是懒洋洋的大猫,他把烟递过对面人的嘴边,白越泽就着他的手,慢慢地抽了一口。
抽完,他道:“公共场合吸烟,罚款。”
于褚笑,看了看空荡荡的四周:“白总想罚我多少?”
白越泽也笑,伸手擦了一下他的嘴角。于褚站起身,弯腰,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亲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