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口,是米饭加红烧肉。
白玉餍足地吃进嘴里,双腮顿时被塞得鼓鼓的,眼睛也愉悦得弯弯的,陈丑奴深情看着,缓缓一笑。
第二口,是米饭加剁椒茄子。
白玉一口闷下,正要舔舔嘴唇,目光一转,陡然怔住。
小桌上,一壶酒默然而立,旁边还放着一对小酒杯。
白玉后知后觉,坐正:“我们先前……喝交杯酒了吗?”
陈丑奴正在准备第三口,闻言一震。
白玉眨眨眼。
陈丑奴脑中一轰,舀饭的动作僵慢下来,缓缓咽了口唾沫后,把碗一放,开始去倒酒。
白玉默默看着。
陈丑奴倒完两杯酒,一杯自己拿上,一杯递给白玉,昏昏烛火下,神色局促而认真,严肃且懊恼。
白玉动容,把那一小杯酒接过,又在他的带领下交了臂,正待喝,突然停下,质疑:“这会儿喝还作数不?”
陈丑奴眉峰一敛,低声:“不作数,就重新再来一次。”
他不是开玩笑,他是真的在做这样的打算。白玉哑然,盯住他近在咫尺的双眸,终于一笑,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陈丑奴急忙跟上。
一杯酒饮罢,白玉吐了口气,只觉琼酿入肚,绵柔醇香,一阵神清气爽,忍不住夸赞道:“好酒!”
陈丑奴自得地道:“爷爷酿的千日醉。”
白玉把空杯送过去:“再来一杯。”
陈丑奴拒绝:“先把饭吃完。”
白玉诓骗:“咱们错过吉时喝交杯酒,得一次喝三杯才能补回,否则不算数。”
陈丑奴:“……”
白玉把酒杯往前送了送,扬眉,示意他快些。
陈丑奴无法,只得再交杯两次。
三杯酒喝完后,陈丑奴二话不说抄起饭碗,给她把第三口饭送过去。白玉乖巧地吃下,随后抛了个媚眼,陈丑奴轻哼一声,作势不理睬,白玉撇嘴,自己去端饭碗,可他却又不让。两个人你争我夺,你推我让的,老半天才算把这碗饭喂完。陈丑奴给她揩去嘴角油渍,准备拿碗去洗,白玉抓住他,道:“明天再洗。”
陈丑奴回头,眼神微微一暗。
白玉促狭一笑,打破他的幻想:“去把婆婆和素兰姐姐送的贺礼拿来。”
“……”陈丑奴闷声,“还不睡?”
白玉也不多说,瞧他不肯动,自个便一溜烟地蹿到了屋外去,陈丑奴拦都拦不住。
白玉抱着那俩贺礼,喜滋滋走回室内,脱了鞋往床上一坐,开始拆礼物。
“先拆婆婆送的。”白玉满心期盼,问陈丑奴,“你猜是什么?”
她坐在红红的帐子里,盘膝而坐,手捧礼盒,像极一个在过生辰的孩子。陈丑奴心尖一软,走过去,附和她:“是什么?”
白玉眼睛一亮,已经看清盒子里的东西了,察觉陈丑奴上床,立刻又把盒子关上,执着道:“猜。”
陈丑奴笑,随口道:“簪子?”
农家村妇身无长物,能拿出手的,也无外乎是些寻常的钗裙,白玉却摇头,微红着脸,道:“不对,再猜。”
陈丑奴略一蹙眉,这回敛神思索了下,压低声儿:“是不是……同孩子相关?”
白玉扬眉,有些意外他竟能猜着。
“你怎么知道的?”白玉佯装淡定,重新打开盒子,把里面的两双杏黄色棉布虎头鞋拿出来,晃了晃。
陈丑奴脸上一红,却也妇唱夫随地佯装淡定,拿过那两双鞋细看了会儿,重新放回盒子里:“婆婆想抱孙子。”
白玉纳闷:“婆婆自己没有孙子吗?”
陈丑奴关上盒子,放到一边,道:“婆婆孀居多年,唯一的孩子也早在十多年前病故,当时都不曾娶妻,故而没能给她留下一点血脉。”
白玉心中震动,想到幺婆婆平日那张笑脸,感慨:“那这么多年来,婆婆就是一个人过的?”
陈丑奴点头。
白玉凑过去:“那婆婆的眼睛又是……”
陈丑奴欲言又止,最后寥寥带过:“哭瞎的。”
白玉一阵默然。
夜风轻轻吹入室内,撩动昏红的床帐,白玉眼皮垂下,将何素兰送的那个红布包搁到一边去,向前一爬,坐到了陈丑奴身上。
她身上还有沐浴后的皂角清香,人是媚的,身段是软的,陈丑奴抱住,释放过了两回的欲念又一燃。
白玉环住他的脖子,悄声:“那要不……给婆婆生一个?”
陈丑奴喉头一滚,唇贴下来,纠正:“是两个。”
作者有话要说: 丑奴(羞羞):“不能看了,快睡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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