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弯起那双狐狸眼,眼角的泪痣随着眼角的动作妩媚地上抬:“她主动占了个名额,黄赫死的几率就会小很多,他人还不错,虽说死道友不死贫道,但我还蛮期望他能活下来的。”
白凌:“夜还很长,你就这么笃定自己不会死?”
少女抬抬下巴,示意青年看向周围的火盆:“我有法阵呢。”
白凌拿来玩的牌并不多,说话的功夫,两人的手牌都见了底,他还剩两张,陆曼曼正捏着手里的单牌,在他的牌里挑选。
这是最后的机会,抽中其他牌就能跑掉,抽到鬼牌就算输。
在这种紧张的关头,陆曼曼却显得很随意,她用食指在两张牌的顶端轻点,目光始终定格在青年的脸上:“我们打个赌怎么样,这局我赢了,你就负责帮我守夜,我也会再告诉你点东西。”
白凌淡然微笑:“如果你输了呢?”
陆曼曼没有回答,她抽走了最后那张牌,将它和手里剩下的那张牌倒扣在地面上,欺身凑到青年耳边,慢悠悠地说了句话。
这句话很短,却让白凌的脸色瞬间变了。
少女的身上有股甜柔的香气,像是某种很难想到名字的花。
花香来得快走得也快,白凌猛然抬眸,刚想再问陆曼曼些什么,就看到她已经回到床上,盖好被子准备睡了。
他苦笑了下,丢下了手里的牌。
灰黑色的小王,又叫黑鬼。
时间很快就到了第三天的清晨。
由于担心自己在睡梦中突然暴毙,秉着死也要死得清醒的原则,黄赫拿着扳手和锤子坐在门口,支着眼皮生生熬到了天亮。
等到窗外的天空露出点鱼肚白,死亡时间结束,他就早早出了屋。
比起没说过几句话的白凌和方娆,黄赫和陆曼曼比较熟,他也觉得独自住在三楼的她要更危险,第一个就敲了她的门。
开门的是白凌,青年是穿着衬衫睡觉的,衣服已经变得有些皱了,领口也微敞,有点衣衫不整的意思。
他这副样子显然是刚从床上起来的,他身后凌乱的床铺可以作证。
“怎么是你?”
黄赫后退半步,抬头看了眼门牌号,确认自己没走错房间后,他思索片刻,目光如鹰般攫住了白凌。
“她向你献身了吧,你的能力是什么,强到可以在这种情况下保住两个人的命吗,我倒是不反感这种交易,不过你要是连这种交易都骗人,那也太......”
“打住,我整晚没睡,现在才挨到床。”
白凌说着把门开大了些,露出了坐在窗台上的少女。
“黄赫,恭喜你昨晚平安,既然如此,我们去看看方娆吧。”
陆曼曼没有介意黄赫的胡思乱想,她轻声说完这句话后,就走出了房间,来到了方娆的房门前。
就像是刻意想把死亡现场展示给幸存的玩家,方娆的房门是虚掩着的。
陆曼曼推开门,看到了死去的方娆。
女人僵硬地趴在被子上,露出后背的巨大血洞,那个血洞直接打穿了她的身体,猩红的脏器从伤口中流淌出来,贴到了她身底的被子上。
白被已经浸出了大片的圆形血迹,那血迹变黑了,边缘斑斑驳驳,那点点血迹如同鸦羽,流露着浓浓的不详。
房间三面的墙壁都是干净的,只有与床尾对着的墙上有血。
陆曼曼走上前,仔细看了看,发现那些血迹如大小不一的雨点,占据了大约两平方米的墙面。
血点是形状非常不规则的血斑,不是喷射状的雨滴形,也不是自然滴落的圆形。
那就像是喷射状血迹被直线精准分割,刻意做出了尖锐的棱角,剩下的部分则被保留,非常奇怪的形状。
陆曼曼拿出了之前那把藏在被子里的匕首,刀尖对准血迹用力往里挖,撬了一小块墙壁下来。
她将那块墙壁拿在手里,观察着侧面,发现白灰层以下的泥体部分也有血。
情况已经很明白了。
陆曼曼走回床边,凝视着那具尸体。
方娆的脸很狰狞,可以看出,她死得相当痛苦。
“对于无冤无仇的玩家,就不能给个痛快吗。”
少女看着方娆凄惨的脸,淡淡开口:“旅馆里有酒吗?”
这么一具尸体摆在房间里,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血腥气,黄赫早就跑出房间外吐了,只有白凌还站在床边。
听到陆曼曼的话,他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有的,老板的卧室旁就是藏酒的房间,里面有不少酒,那些酒的度数都很高,我当时问他,他说自己喜欢喝酒,就收藏了很多。”
陆曼曼点头,露出微笑,目光却是冷的:“不急。”
他们现在无法离开旅馆,只能等到晚上的时候再动手。
这也是这次游戏最难的地方,即便你看透了本质,为了不让自己受牵连,也只能熬到第三天,看着其他玩家白白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