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稚回过头,看着她笑笑:“姐姐也早。”
章婼汐猛然间看到她浓烈的美丽容颜,不由一愣,好半天才说:“乖乖,平日里怎么不见你这么打扮。”
她上前两步,坐在了沈轻稚身边的椅子上,迎红很麻利地给她上了一根鱼竿。
章婼汐都没工夫去瞧看迎红了,她呆愣愣捏着手里的鱼竿,眼睛就直勾勾落在沈轻稚面容上。
沈轻稚被她这么一闹,反而还有些不好意思。
“章姐姐,莫要寻我玩笑。”
章婼汐摇摇头:“我可真不是玩笑,你可真是比仙女还美呢。”
话说到这里,章婼汐左看看右看看,见四周没有外人,才凑上前去小声说:“以前人都说,宫里最美的是宜妃娘娘,只有她能让陛下流连忘返,不舍得去母留子。”
章婼汐就是京城人士,家中又是勋贵,年少时自然经常进宫参加宫宴,肯定见过年轻时候的贵太妃。
虽然已经时过境迁,宜妃娘娘也成了贵太妃,但是那种冲击心灵的美,还是叫人过目难忘的。
章婼汐看着沈轻稚,突然就明白为何陛下对她如此宠爱。
平日里瞧着还好,美则美矣,没有那么霸道。
今日这般盛装打扮一番,眉眼一挑,看着人娇娇一笑,就连她一个女子心都要软了,何况是年轻的陛下。
章婼汐突然感叹了一句:“陛下的命可真好。”
沈轻稚:“……”
沈轻稚伸出手,在她胳膊上轻轻捏了一下:“章姐姐,可莫要胡说八道。”
章婼汐又欣赏了她一会儿,才感叹:“难怪人人都喜欢美人,我看了你这一会儿,觉得心情都好了不少,总觉得今天打扮了一番,倒也不算折腾了。”
她这么一说,沈轻稚这才发现她今日当真穿了一身同往日的劲装不相同的衫裙。
就连头发也特地盘了牡丹髻,戴了发簪和珠花,让她平日里干练凌厉的眉眼柔和几分。
沈轻稚也笑:“姐姐今日也是美极了,多谢姐姐愿意为我的生日宴打扮。”
章婼汐挑眉:“我可不是那等不懂事的人,我也是要看场合的。”
两个人说说笑笑,差不多就到了巳时。
沈轻稚让小宫人们收起鱼竿,同章婼汐一起往听雅轩行去。
两个人路上还碰见了李巧儿三人,一行五人就上了听雅轩落座。
今日沈轻稚是寿星,也是主家,故而章婼汐就让了她坐主位。
几人刚落座,那边冯盈便匆匆赶来。
她身上穿了一件浅绿色的衫裙,衬得她越发眉清目秀,倒很是清隽可人。
她一上二楼,见众人都已落座,忙道:“倒是我来晚了。”
沈轻稚起身相迎,众人又是一番寒暄,这才落座。
此时钱三喜拍了一下手,朗声道:“传膳。”
这会儿用午膳是早一些,但膳桌上不能空着,要把看盘和小食先摆上来。
沈轻稚举起琉璃盏,对众人道:“今日特别同御膳房要了葡萄酿,并不是烈酒,诸位姐妹赏脸,咱们不醉不休。”
其余众人也举起琉璃盏,往前轻轻一敬,然后便浅浅抿了一口。
这葡萄酿味道甘醇,带了一些果子的酸味和甜味,倒是风味独特。
章婼汐很喜欢这酒,吃了一口就挑眉:“这酒不错,回去我也买上一坛。”
冯盈跟她说笑:“没想到章姐姐喜欢这个滋味,我入宫以后闲了无事,也酿了几坛青梅酒,不过这酒要埋上一年味道才纯,若章姐姐和沈妹妹不嫌弃,明年开坛时我做东请你们来静晨宫吃酒。”
沈轻稚跟章婼汐对视一眼,两人皆是笑着点头:“那感情好,多谢你了。”
沈轻稚做了宫妃这么久,这些人都打过交道,就是冯盈不太相熟。
冯盈看上去跟贵太妃是两样人,她总是笑意盈盈的,唇边还有两个小梨涡,看起来喜庆又讨巧。
她的性子也是极好的,宫里人人都说她是面团人,待人接物都很和气,他们静晨宫也总是很干净,并不如何吵闹。
同繁花似锦的沈轻稚和性格如火的章婼汐相比,她在宫里几乎不会被提及。
现在的长信宫后宫里,张扬至极的贵太妃,她这个皇帝的后妃反而退了半步,隐没在尘埃里。
沈轻稚同她没有龃龉,故而生辰宴也请了她,她也愿意来,便是能相处的意思。
几个人吃了酒,又吃了鲜奶酪,对面的小戏台便来了个名角儿,开始唱寿姑传。
这出戏一般都是做给生辰的姑娘夫人听的,最是应景喜庆,剧情也讨巧,前面咿咿呀呀这么一唱,众人就被吸引了心思,都认真听起戏来。
钱三喜便适时上了瓜子花生栗子,让娘娘们吃着玩。
这一看就看了大半个时辰,待得午膳前,三折戏也刚好唱完。
钱三喜忙又上了前来,喜气洋洋说:“娘娘吉祥,可摆膳吗?”
沈轻稚一挥手,钱三喜就朗声道:“上寿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