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新人,就有新戏,日子就丰富多彩,那才叫生活。
沈轻稚一不留神就想到了八百里远,连忙收回思绪,道:“她们可曾给其他娘娘请安?”
这事钱三喜打听得可清楚。
钱三喜忙上前道:“回禀娘娘,前些时候几位小主已经去拜见过和嫔娘娘、庄嫔娘娘和丽嫔娘娘了。”
“几位小主跟端嫔娘娘同住一宫,倒是不知是否给端嫔娘娘请过安了。”
沈轻稚便明白过来,这是现在才轮到拜见她。
她便道:“如此倒也甚好,铜果明日且去领些瓜果梨桃,做些桃酥点心,来者是客,咱们可不能空手。”
铜果领命下去忙了,钱三喜才上前半步:“娘娘,听闻昨日庄嫔娘娘又咳血了。”
沈轻稚微微蹙起眉头:“前些日子,瞧她面如金纸,不很康健,怎么竟更不好了?”
钱三喜很是意味深长:“娘娘想啊,当日那般情形,又是审又是骂,又是哭又是求的,还弄了个那么吓人的物件,庄嫔娘娘怎可能毫发无伤?”
沈轻稚立即便明白过来,张首辅权势滔天,同蒋氏一贯不对付,此刻不落井下石,那才是真傻。
“我只知道庄嫔身体不好,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她到底是什么病症?”
钱三喜便道:“娘娘,此事还得去太医院打听,小的三日内再来回禀娘娘。”
沈轻稚点头,鼓励他几句,让他自去忙了。
待宫人都各自去忙,沈轻稚才问戚小秋:“回头你也问问瑞澜姑姑,为何张家选的是她。”
送入宫的姑娘,其他可以不出挑,唯一一点便是身体要健康。
只有身体康健才能行两姓之好,诞育子嗣,延续血脉。
张妙歆看起来走一步摇三下的,张节恒也不知怎的,竟会选择了这么一个孙女进宫为妃。
戚小秋眸色微闪:“是,我记下了。”
沈轻稚若有所思道:“要么就是家中并无适龄的姑娘,要么便是另有所图。”
“图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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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妙歆图什么,暂时无从探查,不过沈轻稚却也不着急,她发现了藤编的新乐趣。
傍晚时分,凉爽的秋风送进宫闱,吹动了黄栌摇曳的红叶。
风儿轻摇,红叶飞舞,沙沙作响。
沈轻稚很喜欢景玉宫这棵黄栌树,尤其她刚搬来时恰逢秋日,满园都是赤红颜色。
浓烈如霞,热情如火。
沈轻稚正在摆弄手里刚刚晾晒好的玫红藤条,在一根根挑选颜色。
迎红很是聪慧,她道:“娘娘,奴婢是石碑亭的,村中家家户户都做藤编,除了双色,还能做多色的,甚至可以编出活灵活现的动物,这般竹筒笸箩是最简单的。”
“咱们宫里正巧有凤仙花,可用来染玫红色,若是还有兰草、栀子、紫草等,还可以染出更多颜色,编出更多的纹样。”
沈轻稚觉得新奇,便问:“那什么东西生意好?”
迎红想了想,说:“平日里自是最简单的笸箩笔筒等常用物生意好,我们石碑亭的县令是个好官,他让县中的商户一起接活,然后统一分派给各个村镇,如此一来百姓家中都能多些营生。”
“不过年节时,那种精致的藤编物件便走俏了,虽耗时耗力,但收入不菲,年节时有许多老手都会做此类生意。”
沈轻稚便明白过来,石碑亭的县令算是在农闲时给治下的百姓多开了一份营生。
“倒是不错,咱们慢慢学,”沈轻稚眯眼睛笑,“总能学会的,以后说不得可以编个小兔子,放在树下摆看。”
几人正说说笑笑,外面便传来钱三喜谄媚嗓音,原是简义公公身边的小禄子过来送喜了。
小禄子同年九福身边的小多子是双生儿,皆生了一双单眼皮,看起来很是清秀。
同小多子相比,小禄子显得更腼腆一些,不太会说吉祥话。
但他是跟在简义公公身边,只需要往各宫送喜,自也不需要他来说什么吉祥话。
“给娘娘请安,陛下今日翻了娘娘的牌子,宣娘娘今夜侍寝。”
沈轻稚笑着点头,钱三喜便亲自送了小禄子出去。
他是头一回来送喜,景玉宫是要给红封的。
萧成煜是个阴晴不定的主,朝政清明,有闲暇时光时,他偶会会涉足后宫,但也只是偶尔。
若是朝政忙碌,他十天半个月也想不起一回,后宫各位娘娘小主便只能干等着。
他前日里刚从宫外归来,已经来过一次景玉宫,沈轻稚便以为他又要等好久才来,没成想今日便来了。
不过他来与不来,沈轻稚原也没多少期待,只偶尔对床榻上的那些颠鸾倒凤有些念想,也仅此而已。
到底是年轻力壮的儿郎,萧成煜折腾起人来,那真是精神旺盛,从不萎靡。
沈轻稚想到此处,不由微微红了脸。
她轻咳一声,继续忙碌手里的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