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不必多,皇儿,你一生能寻到一人,就比你父皇幸运。”
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
能有人倾诉的滋味,真的很好,也很妙,让他沉醉其中,舍不得远离。
当他把对贵太妃的心思都说给沈轻稚听后,他只觉得压在心里十几年的大石终于挪开,不再时时刻刻悬在他头上。
他觉得轻松许多。
虽然萧成煜说话的时候一直没什么表情,但沈轻稚却能从两个人交握的手上,感受到了他些许心境。
他似乎是释怀了,又好似有些解脱,总归不算是坏事。
沈轻稚垂眸聆听,待他说完,沈轻稚才轻声开口:“陛下,您这么一说,那臣妾便明白了。”
“难怪贵太妃娘娘一直说要让臣妾有什么事都可以找她,原不是为了臣妾,也不是为了陛下,贵太妃娘娘只是想知道宫里发生的事。”“她也想让臣妾求她,只有臣妾有求于她,才会替她办事。”
萧成煜眉宇之间缓缓浮上一抹笑意。
这几日奔波匆忙,他累心又累身,回了宫中又面对数不清的朝臣和奏折,他从未真正的放松过。
虽然不肯承认,先是先帝殡天,后有太后离宫,少时一直悉心教导他,陪伴他一起成长的两个人都离开了身边,他觉得心里也空了一块。
这种感觉并不明显,也不能让他六神无主,但却就是叫他心中难捱,不甚畅怀。
曾有一刻他觉得自己很孤独。
一直陪伴着他往前走的人渐渐离开,但是他似乎也并非孤家寡人。
萧成煜紧紧握住了沈轻稚的手。
会有新的伙伴来到他身边,陪伴他走另外一条康庄大道。
沈轻稚突然被萧成煜捏了一下,有些惊讶:“陛下?”
萧成煜目光垂落,缓缓落在她如花面容上。
他手上一个用力,便牵着沈轻稚的手,拉着她站起身来,一把把她揽在怀中。
“爱妃说得对,夜深了,是该安置了。”
————
萧成煜今夜是有些累了,但他兴致倒是很高,夜里不仅叫了两回水,待一切结束之后,还同沈轻稚说了会儿话。
他很享受这片刻的温存,但沈轻稚却是又累又困。
原因无他,萧成煜兴致好的时候,实在太会折腾人。
大抵是刚刚开了窍,他竟能玩些花样来,这半夜折腾下来,沈轻稚觉得骨头都软了。
虽然累,但是心里却很舒畅。
年轻男人就是好啊。
萧成煜把她揽在怀中,让她软软靠在自己身上,声音都透着畅快:“这一次你想要什么封赏?”
沈轻稚半梦半醒,脑子里一片浆糊,整个人如同在水中沉浮,有些说不出的缱绻。
“嗯?”沈轻稚动了动脖颈,顺滑的长发在萧成煜臂膀上蹭来蹭去,“陛下,陛下说什么?”
她的声音都含糊不清了。
萧成煜垂下眼眸,帮她顺好长发,然后又问:“你想要什么?”
沈轻稚已经快要陷入美梦里,她道:“什么都行。”
沈轻稚的声音如同呓语,在萧成煜耳边响起。
“陛下给什么,我就……我就要什么。”
紧接着,沈轻稚便沉沉进入梦乡,再也听不到身边任何的声音。
萧成煜松开手,让她安稳躺在软枕上,然后便关上了帐子里的壁灯。
“什么都行吗?”
萧成煜若有所思。
大抵因萧成煜折腾的太狠,沈轻稚这一晚上都在做梦境。
梦里她一会儿在草场上肆意奔驰,一会儿在海浪中拼命游泳,最后才终于在寂静的林中安睡过去。
这一夜光怪陆离的梦境让沈轻稚没睡好,待到次日清晨,萧成煜刚一翻身,沈轻稚就跟着醒了。
“陛下,卯时了?”沈轻稚的嗓音又轻又软,卸去了全部的防备,单纯而稚嫩。
她连眼睛都没睁开,只是摸了摸身边人。
这一回萧成煜还没走,不知的,她刚好摸到了萧成煜的胳膊。萧成煜原是有些起床气的,早晨若是有人打搅,他一定很是不愉,不过被这温热的小手一握,他却不觉得生气。
萧成煜轻笑一声,回过头来看她闭着眼睛在锦被中动了动,不由道:“嗯,卯时了。”
今日有早朝,故而萧成煜卯时就得起,待到卯时正早朝便开始了。
他说完话,就看到沈轻稚挣扎着想要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