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门前,看戚小白慌张地走远,戚小白怎么也这么神叨叨的,是不是被景书书传染了呢?正想着,又听见脚步声,戚小白不知什么时候折返回来。
“不行,还是不放心,不知道那鬼怪什么时候来,书书给她留了信,万一他找上来书书岂不是有危险。我不走了。”
小噪:“这才是戚小白,看你恢复正常我欢喜。现在讲讲到底发生什么了?景书书给小鬼写了信?小鬼看了信会走过来?”
戚小白坐在清泠庙门口的台阶上,夜太深了,他也累了,不能闭眼,但也要保存体力。“对,我知道的就这么多,现在就等小鬼来。”
小噪飞到大殿里,看景书书睡得正香,再看一眼庙门外面的戚小白一脸愁容,简直是看到了冰火两重天。
景书书没有防备心,像个孩子,戚小白满脸戒备,像个士兵。小噪如何自处?略微一算计,感觉自己只是个一级小鬼,随时随地做好防御工作比较重要,景书书是大师,当然不怕,戚小白担忧的是景书书又不是清泠庙,自己和清鬼没有保护伞,只能靠自己,清鬼无欲无求生死看淡,只有自己保命要紧。
紧接着戚小白就看到小噪一个鬼,把景书书丢在菜地里的符咒撕碎,泡在水桶里,然后拿个瓢,提着桶,把沾了符咒的水绕着清泠庙撒了一圈,一桶不够又提一桶。一圈不够再撒一圈……
戚小白没忘记,鬼是可以不睡觉的,而且,越到夜里越兴奋。
戚小白发现了新大陆,小噪干这些保命的活计时,竟然可以不说话,这个观察结果应该可以跟书书聊聊,以后书书就不用听见小噪说话就把她关起来了。
一夜无事,戚小白顶着熊猫眼去猪圈上班。
景书书睡到自然醒,天光正好,要不是肚子饿了,她还想继续再睡一会儿。回忆了一下卫生所的排班表,今天所长值班,她决定给自己放个假。
当然啦,想要休息是不可能的。景书书还有正事要做,但这正事太过伟光正,她需要观众。
大队长办公室好久没去过了,今天可以顺便拜访一下。但,听说戚小白去找过大队长了?大队长要是问起来,戚小白也没跟自己说过介绍信的事……景书书感觉这件事有点被动了。
捉鬼要紧,景书书洗刷完毕还是出了门。
“大队长,哟,陈主任,各位姐姐们都在啊!”来的正巧,妇女委员代表又在大队长办公室开会呢。
陈杏:“景书书!好久没见了,你那个卫生所办的蛮好的,而且妇产科又是为女性着想,我跟大队长提议,我们把你当成先进报到公社去,你来的正好,跟我们谈谈你的先进理念,我们好往报告里写。”
“陈主任,我的事先放到一边,我有一件更紧急的事儿,要向队长和各位妇女委员们汇报!”
“景书书同志,看你这么严肃,一定是很重要的事,你先说。”大队长双鬓间的白发若隐若现,每天面对无数鸡毛蒜皮令他疲惫不堪。
“我想举报,景均丽的婆婆有家暴倾向,冷暴力威胁自己儿媳妇,而她的儿媳妇忍气吞声,已经出现了自残行为。”
景均丽家。
其实农村人对于家暴没有什么概念,也不清楚家暴的严重性,但他们听闻此事,非常震惊,在他们眼里,景均丽和婆婆婆媳情深,简直就是戚家村领秀般的存在。怎么会有冷暴力和自残行为呢?
所以,除了在生产队上班的大队长和记分员,妇女委员会悉数到齐,不少好事者还叫了左邻右舍好姐妹,于是也有一些留在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前来捧场,小孩子里三层外三层,跟着妈妈奶奶过来凑热闹,已经把景均丽家的砖墙当成他们比赛的工具了。
谁跳得高,谁跳的远,谁两步就能爬上去全是他们的比赛项目。
景家婆婆显然没料到会有这么大的阵仗,爱干净的她看到小孩爬墙拉屎拉尿简直要疯掉,景书书就喜欢热闹,尤其是斩妖除魔的时候,人越多越有劲头。
不过此刻,景书书没有走在队伍前面,跟大队长举报完了以后,她就消失在人群里了,跟记分员借了自行车,她要去找一个人。
景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