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靠着贞节牌坊发家之后,整个张家算是许老太太的一言堂,往往她说什么,族里人就应什么,几乎没有人敢与她唱反调。
而今日,她嫡亲的孙女,孙子,一个私奔,一个私逃,此种行为,哪里是打她的脸,分明是在要她的老命。
许老太太不觉得自己做错,只觉得孙儿孙女天生逆骨,无家族荣誉感,连亲叔叔的仇恨都不放在心上,简直枉为张家人。
他们既然不想当张家人,那她老婆子也没必要顾念这点亲情,等找到他们两个逆种,定要乱棍打死。
许老太太起了杀心,面上就又显露出许多冷酷阴沉来,张族长虽为亲儿子,可也害怕的一哆嗦,恭敬谦卑道,“娘,您放心,儿子一定会将他们捉回来,天色不早了,您先回屋好好休息吧。”
这一天,风波太多,许老太太的确有些力不从心,她让大儿媳妇搀扶着回了屋子,而后给去世的夫君和小儿点了香,站在牌位面前念念叨叨好久。
话音一落,已逝张族长与张举人的牌位突然砰的倒了下来,香炉里的香也尽数熄灭,案桌上的茶点水果也碰咚碰咚的往地下滚,角落里的红烛更是疯狂的摇曳着,忽而,啪的一下烛灭屋黑。
许老太太一下子陷入黑暗之中,她能感觉到屋子里的温度比刚才低了些,更能感觉到,黑暗中,有东西在凝视着她。
她打了个哆嗦,结结巴巴道,“夫,夫君,可是你回来看我了?”
许老太太念了张族长一辈子,想了张族长一辈子,可此时此刻,并不觉得有多么欢喜,反而害怕的几欲晕厥。
“慧娘,你破害我张姓女,我死不瞑目,死不瞑目啊。”这声音悠长且诡异,感觉离的很远,却又听的很清楚,声音虽大,可又没有半点活力。
“夫君,我没有,你不知道,自从你去世后,我的日子有多苦。为了张家,我牺牲了自己,她们牺牲一点点又如何?夫君,你放心,我会为你报仇的,我会让林家所有人都为曾经犯过的错忏悔一辈子。”
“当年的冤屈,阎王早已判明。人死怨消,与活着的人无关。慧娘,恩恩怨怨,判官笔下都记载的清清楚楚。你破害我张姓女,有伤天和,不慈不善,实乃恶毒,死后,会下地狱,下地狱,下地狱的.....”最后的声音仿佛有回音一般重复着,声音渐渐变小,直至人耳再也听不见。
啪的一下,红烛又亮了起来,许老太太白着脸,哆嗦着身体,沉默了许久,突然大声的尖叫起来,声音太过凄惨,将隔壁房间的张族长都给惊醒了,他披着衣服踩着鞋子就跑了过来。
“娘,你怎么了?”张族长关心问道。
“儿啊,你爹来找我了,他怪我,怪我没给他报仇,怪我呀。”许老太太大声的哭着,哭的委屈而伤心。
张族长看了眼倒在桌子上的牌位,吞了吞唾沫,心下暗道,娘将爹爹跟小弟的牌位放在屋子里,不做噩梦而才奇怪呢。
张族长将许老太太扶起来,轻声安慰着,倒是葛宇轩,他听许老太仍是冥顽不灵,气的怒火高涨,直接让张家所有的牌位都扣倒,所有屋子里的油灯都忽闪忽灭,外头的风更是嗷嚎叫喧着,仿佛有人在哭泣。
许老太太打了个哆嗦,而后两眼一白,晕了过去,而她身下,湿了好大一块尿迹,又黄又臭,简直熏得人不能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