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人鬼殊途,您能听见儿子的声音已是恩德。”
“对对,儿啊,你跟你娘说,你还有什么未尽之事,娘都帮你完成。对了,这是娘给你娶的媳妇,你看看,可还欢喜?”
“娘,儿子已经得了投胎的名额,有幸能够再次投胎成为葛家儿郎。可此时成亲,儿子有了牵挂,又如何能安心投胎为人?依我看,这亲事不如作罢,让儿子无牵无挂的去吧。”
“这,这都要拜堂成亲了,此时退亲,岂不是打张家人的脸。”曾氏犹犹豫豫道。
众人只见曾氏在堂前疯疯癫癫胡言乱语,虽因狂风乱作听不大清楚,可观其口型,仿佛是与她已逝的儿子聊天,众人见了,忙又退几步,直接背靠着墙壁大门而立。
啸啸与葛宇轩配合的还真是□□无缝,若不是事前知道,张楚怕是也会被哄住。
曾氏跪在小儿棺材边,一会儿哭泣,一会儿欢喜,听了小儿说了诸多以前的小事情,越发相信小儿显灵。
“夫君,儿子得了天助,有幸再为葛家子,既如此,不若就将此门亲事退了吧,若不然,怕是有损宇轩运道。让好好的姑娘守活寡,终究有违天和。”曾氏擦掉眼泪,将事情告知葛侍郎,葛侍郎学的是孔孟之道,对神鬼一事并不多信,至于给儿子结亲,也不过是求个心理安慰,故而曾氏说退亲,他并未反对。
又是一阵狂风大作,风后,万丈阳光穿破乌云洒落在棺材上,仿佛将棺材蒙上一层金光。众人见了,又是一阵称奇。
曾氏颇为歉意的走向张楚,拉着她的手道:“好姑娘,劳累你今日过来送轩儿一程。这样,你先去偏房坐着休息休息,待会儿,会有人把你接回家去。你放心,今日这一趟,我不会让你白白受苦,待我儿过了七七,我就认你为义女,往后,我葛家也会给你寻个好亲事。”
真没想到,张姑娘竟生的如此出众,观其眉眼,一看就是个温顺懂事的好孩子,若是轩儿还活在世上,与她倒也是良配。
张楚随着管事婆子去了偏房休息,其他的张家人则被葛侍郎请到书房谈话,对于葛家的提议,张家人并不同意,甚至很是愤慨。
张家族长,许老太太的大儿子,更是愤愤道:“我张家女,可从没有出了张家门,还被人送回去的道理。葛大人,您出尔反尔,是耍我们这些升斗小民玩吗?”
葛侍郎不怕出丑,他们张家可丢不起这个人。他们张姓女素来温顺孝顺,守贞守节,纵然葛家事出有应,可好好的姑娘就这般被人退回去,外人会怎么看?外人只以为他们张家女自身有问题,连给人守活寡,人家都嫌弃。
葛侍郎皱眉沉思,门外的曾氏则忍不住走了进来,气道:“什么出尔反尔?我家不过是可怜你张家姑娘花样年华就被钉死在牌坊上面,方才选择退亲。你且放心,纵然退亲,咱们两家关系也不会断,等我儿过了七七,我就认你家姑娘为义女,往后婚嫁我也会送上一笔嫁妆。”
“曾夫人,此事关乎我张家所有未嫁的姑娘,并不是说一笔嫁妆就能解决的。”张族长心中不满曾夫人插嘴男子间的谈话,可顾念她的身份,终究还是忍着气与她说了道理。
曾夫人冷哼一声,“你不过是个大伯,做不得张姑娘的主。当时,我找的你家老太太结的亲,如今退亲,理应也找你家老太太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