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姑娘要为葛家少爷守活寡的消息如狂风急雨般席卷整个济安镇,听的众人一愣一愣的。好好的姑娘,就这样陪个死人过一辈子,也太可怜了些。不少妇人听到这个消息,都有些唏嘘同情,倒是男人们,颇为羡慕的交头接耳,暗暗道:“还是有权有势的好奥,活着能娶美娇娘,死了,也有姑娘守着。”
林家自然也听到了风声,刁老太太冷哼道:“许婆子真是越老越疯,连亲孙女都祸害。”
“娘哎,别管她疯不疯,儿只知道,只要有葛家压着,您亲孙子难有出头天呀。”若因为一个疯老婆子就毁了儿子的大好前途,林老爷还不得呕死。
“你放心,许婆子能做的,娘也能做。我看月月生的水灵,又懂琴棋书画,比张家那畏头畏脑的丫头好多了,赶明儿,咱们也给月月攀个好亲,比葛家还要权贵,到时候,我倒要看看姓张的还有什么本事嘚瑟。”刁老太太年轻时候长的尖酸刻薄,临到老了,面相竟有几分和善,真正是奇哉怪哉。
“娘,还是您聪明,只是咱们县,唯有葛家这一个大户,这一时半会儿,去哪儿找权贵人家呀。”林家老爷急急的说着,如今张家横插一脚,耽搁的可是他亲儿子的前程。
说到这里,林家老爷其实有些怨恨自己亲父留下来的烂摊子,若不是当年那些恩恩怨怨,哪里会有如今这些破事。
“放心好了,你不认识权贵,可钰儿认识。钰儿好歹是个举人,见多识广,还能遇不到几个能耐人?我一早就让他去四处打探了,到时候,不仅给月丫头寻个好夫家,也能助咱们林家一臂之力。”
“哎,就怕月丫头不同意,娘,你也不是不知道,那死丫头看上谁不好,非看上张家小子。”
林老爷唯有这么一个女儿,说实在的,不疼是假的,可再疼,也没家族利益重要。
为了林家,牺牲他自己都行,更何况女儿了。
“哼,这还不都是你惯的。不过你放心,月丫头的事情没必要着急,有许老婆子在中间梗着,她一辈子都别想嫁到张家去。”刁婆子跟许婆子闹了大半辈子,早就摸清楚了她的性子,只要她还活着,林张两家的仇恨就消不掉。
林老爷叹了口气,“孽缘呀,都是孽缘。若是没有当年的事情,该多好。”
当年的事情,林老爷也曾参与进去,年轻时候有几分左性,偏袒自家,只是如今年纪大了,这恨呀怨呀,闹的他身心俱疲,只想求得一时平静。
“混账东西,再也不许说当年的事情。”刁老太太一杵拐棍,大声斥责道。
当年的谁是谁非已经不重要了,如今,只能一直这么跟张家斗下去,若不然,依许婆子的疯性,他们林家一个都逃脱不了。
林老爷垂头丧气的回了屋子,见了儿子林钰方才有了笑颜,“钰儿,你放心,爹不会让葛侍郎挡着你的路的。”
林钰垂着眼眸,轻声问道:“爹,楚楚真的要嫁到葛家去么?那葛宇轩可是已经死了的。”
“钰儿,爹知道你的心思,只是张林两家的恩怨在你们这一代是解不了的。张楚姓张,这就是她的命。那张姓人家迫害亲生女儿的事情又不是这一桩。张家,是踩着女儿家的血泪发达的,爹虽不耻,可也没有立场说什么。”真的是孽缘呀,丫头喜欢上张家小子,儿子又喜欢上张家闺女,偏两家世仇,还是不死不休的那种,你说说,不是孽缘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