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林娜哭闹着要陈远安解释清楚,另一头陈小妹也诉说着自己被赶离小楼的委屈跟屈辱,旁边邓老夫人不爽的骂着孙女,再一边,而二姨太等人则冷眼看笑话,各有想法。其中二姨太的儿子张浩尤为明显,明眼人一眼就晓得他的心思,怕是看上了那位新派小姐林娜。
小楼门口渐渐的围了不少人,有人还认得陈母一家,乐呵呵的打声招呼也不急着离开,反而留下来看热闹。
”好了,有事情回松江后再谈。”陈远安实在忍不住,怒吼一声道。
林娜何曾被陈远安吼过,反手就是一个巴掌:”你为了别人吼我,陈远安,我要跟你分手。”说完这话,转身就跑开了。
巴掌声总算换来了片刻的安静,可陈远安宁愿不要这种安静。他铁青着脸,再也无法维持脸上和缓的表情,随手叫了辆车,快快的逃离了这个让他脸面无存的地方。
”哎呦呦,陈夫人呀,那就是你的新儿媳妇?瞧着脾气可真够大的,那巴掌声,出了南京路都能听的见。”
”对了,原来你家这宅子是租的啊?瞧我这记性,怎么记得你以前说是自家买的?”
”陈夫人,这几位是你家什么亲眷?怎么着刚才听着,说要给远安纳妾?你家不是新派人嘛?怎么也做旧派的行当?”
之前陈母为人高调,对儿媳妇张楚不慈不说,还把所有罪名都往儿媳妇身上推,这左右邻居稍微有点头脸的,还能不知道他家里的情况?不过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罢了。
如今陈家人被撵走,这左右小楼里的丫鬟婆子跑来看足了笑话,而主子们更是采用放纵的态度,究其原因还不是主子们看不上陈家的做派,懒的约束下人罢了。
自从搬入南京路,陈母还不曾丢过这么大的丑,她听着领居家下人的嘲讽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偏此时邓老夫人也看出了个中名堂,拉扯着她冷笑道:”我还当你陈家多大的本事,不过是狐假虎威,找了个靠山养着而已?我就说呢,陈锋是个无能的,他儿子怎么可能有能耐?却原来是给自己找了个主子。不过你陈家的事情我不管,你欠我家的钱必须现在还,大伙儿仔细看看这张欠条,我张家好心款待他家,他家竟趁夜盗走我家钱财,典型的恩将仇报。”
邓老夫人听着旁边人一言一语的谴责陈家众人,心中无限舒爽,对上海的不适之感也消失了很多。
至于陈母,一改刚才的做派,好言好语求道:”老夫人,咱们日后可是儿女亲家,何至于弄成个仇人?”
”什么儿女亲家,咱们两家是债主跟欠债人的关系,你快快还钱,还了钱,咱们就两清了。”张勐出声补充道。
陈远安有个屁的势力!房子不是他的,面子也不是他的,靠着别人的本事过日子,也敢在他面前充大爷。
我呸!
他的女儿就是嫁给乞丐,也不嫁给陈远安这种没用的小人。
张勐跟邓老夫人简直是把陈远安一家的面皮往地上踩,效果却特别的好。没办法,谁让陈远安是大上海的名人,而陈母陈小妹行事也从不低调。
陈母跟陈小妹也实在丢不起这个人,捂着脸就逃走了。
至于张家人,自然也喊了车子跟了上去,这债还没要到,他们是不会离开的。
一下子,南京路上就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葛家的丫鬟意犹未尽的关上了大门,忽而懊恼的拍了拍大腿:”哎呀,怎么忘记让他们把那些破烂货给拉走。”
都怪自己看热闹看的起劲,忘了正事。
暂且不说陈张两家如何如何,只说张楚的化妆品厂总算能正常运行,因为是半自动化生产的缘故,效率高了好几倍,原来的香皂交期也提前了半个月。
最近张楚又接了两大笔订单,一单是那种土黄色的肥皂,给普通人洗衣服用。另外一种则是功能型香皂,销往美国。
出口的订单,靠的还是教堂的戴维先生牵线搭桥,于张楚而言,算是个大大的惊喜。她不过是送些外观残次品给教堂里的孤儿洗漱用,没想到竟得了戴维先生这般大的帮助。
香皂出口美国以后,张楚又花钱找人写了篇类似民族企业觉醒,洋人钟爱大夏产品清单这样的文章。
还别说,这种以洋人为切入点的营销方式就是吃香,不管是现在,还是后世。
此文章一出,张楚的香皂算是真正的打响了知名度,且闻名全国,与此同时,张楚这位女性企业家也登上了民报周刊名人榜。
相对的,张陈两家也得到了张楚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