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姨娘闻讯赶回屋子,就见一地的金钗首饰,茶盏花瓶,又气又恨,叉腰指手道,“大小姐,我哪儿得罪了你,让你发这么大火?”欺软怕硬的贱东西,在葛府装的跟个孙子似的,回了娘家就充大爷,也不看看如今是什么处境?不过是个没人要的弃妇罢了,不知道夹紧尾巴做人,还跟以往一样跋扈嚣张,怎么着,当真以为老爷还会偏袒她不成?
罗姨娘嘴上虽没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但她眼里的鄙夷太过明显,气的张娴一巴掌挥在她的脸上,冷笑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正眼看我?当真以为寻了个短命鬼女婿就能一步升天,我告诉你,妾终究是妾,你就是再怎么蹦跶,也改不了出生的事实。”
张楚没想到张娴会这般手快,忙过去扶住罗姨娘的肩膀,皱眉道,“大姐,姨娘纵有不是,也有爹爹跟母亲处置,你怎可私自动手,打砸屋舍?”她原先心里头就不大安稳,觉得罗姨娘表现的太过得意了些,却不曾想报应来的如此之快,更没想到张娴脾气竟比未出嫁前还要坏了几分。
未出嫁前,张娴偶尔还会装个贤惠人,如今,她却是连装都懒的装了。
张娴如今最讨厌的人就是张楚,觉得是她抢了自己的运道,害的自己被迫与葛宇彬和离。又觉得罗姨娘如今这么显摆都是因为张楚在后面出主意,故意气她。
张娴现在家中无事可做,只能胡思乱想,这么一来,倒生出许多子虚乌有的事情来。
张娴见张楚敢回嘴,当即就准备打回去,好在张楚侧头躲了过去,“姐姐,你当真不怕爹爹生气么?”动不动就喜欢打人嘴巴子,着实太过分了些。
“作为长姐,教训妹妹为常理,我未做错,又有什么好怕的?”张娴回道。其实她心中还是有些怵怕张灏的,毕竟前几日,她差点被张灏给撵到乡下庄子去。但那日在葛府,外公又派了管事来说,会照顾好她跟娘亲,只要外公还为县丞,爹爹就不敢欺负了她们。既如此,她又有什么好怕的?
“不成器的丫头,给老子滚一边去。”也是凑巧,张灏竟然这个时候来了芝兰院。他见张娴竟敢动手打张楚的脸,忙气冲冲的跑过来为张楚做主。
这两天,张灏的生意才有一丝丝好转,如今紧要关头,他哪里还敢生出别的幺蛾子出来,他恨不得将张楚供的好好的,然后稳当当的将她送到葛家去。
张娴见了张灏,顿时心虚的缩了缩脖子移了移眼神,可是她又不想在张楚面前丢脸,强撑着向张灏抱怨道,“爹爹偏心,宠妾灭妻,不怕外祖责怪你么?”
张灏实在是烦了自己这个大女儿,气道,“别好的不学,尽跟你娘学这些坏的。你若真想你外祖父,我现在就让人把你送到周家去。我倒要看看,你外祖父能不能护你一世。”他的大舅子大舅嫂可不是好相与的,周家,他那岳丈岳母管的了一时,管不了一世。
张娴也腻烦张灏的偏心以及罗姨娘之流的小人嘴脸,就真应了张灏的盘算,收拾收拾包裹去了周府。她现在不走,待会儿她爹被罗姨娘这个贱人一挑唆,指不定还要责骂她。既如此,她不若去周府寻找外租父外祖母做主。
张娴走的干脆,却让周氏这个当娘的被张灏吼骂一顿。当然,罗姨娘因祸得福,倒得了一批新的摆设首饰等等。
这一夜,张灏又留宿在罗姨娘的芝兰院,喜笑颜开的将今日遇着的喜事全部说与她听,末了道,“这些日子,你好生对待楚楚,势必让她一颗心向着娘家。”
罗姨娘拍着胸脯打着包票道,“老爷放心,楚楚的性子你还能不知道么,她最是孝顺老实了,保管啥都听我的。”
张灏听了心中满意,暗道罗姨娘出生虽不高,但生的两个女儿都算成器,纳她入门果然是最正确的决定。同时他又想着,待日后搭上徐院长一家后,定要给奚落自己的人点颜色看看。
这一夜,张灏梦到自己飞黄腾达,富可敌国,可次日早上一醒,竟有衙役上门,传他去衙门问话。
原来,前几日张灏身边的姜掌柜曾去衙门告发他匿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