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元偷鸡不成蚀把米,心中又恼又恨,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老狐狸”之后,又不得不屈服于现实,快马加鞭返回刘府。
回府以后,刘明元一面派丫鬟去找刘明珠,让她将之前的计划取消。一面又匆匆赶到驺太医的院子,让他帮着去除蛇毒。
此时,邹太医的院子还亮着油灯,刘明元到的时候他还未休息,正靠在软塌上闭目养神。
邹太医早知刘明元会失败而归,却没想到他竟然还着了楚相的道,被蛇咬伤。好在这蛇毒性不强,不然刘明元哪还有命回来。
“早就劝你不要意气用事,你偏不听。你以为楚正仁真如他外在表现的那般好说话。你也不想想他是什么身份?若没点手段,他能从一介农家子爬为宰相?他若无能,朝廷中的阉賊能视他为心腹大患,想法设法的要除掉他?明元,若想成就大事,需得忍常人不能忍之事。再者,楚相不过是要你娶她外孙女为妻而已,算不上为难你。若是太平年间,按照张姑娘的品貌,入宫为妃也使得。你娶她为妻,并不算辱没了你。”刘明元此举太过糊涂。
“果真应了那句老话,姜还是老的辣。以前是我小瞧了楚相,以为他真心归顺我,谁料到他表面归顺,私下竟然派人调查我,更没想到他竟然还找到了当年的稳婆。”吃一堑长一智,刘明元此次是真的受教了。
邹太医给了刘明元一颗解毒丸,叹道,“楚正仁肚里弯弯道道太多,还不按常理出牌,你不能以寻常人待之。你这蛇毒不重,看来他只是想给你个教训,未有杀心。若不然,按照他如今掌握的证据,就算立马杀了你也无甚大影响。”
听邹太医这般说,刘明元心下一惊,“邹爷爷,楚正仁会杀了我?若真这样,此次放他去滨州岂不危险?”
邹太医深深的叹了口气,而后问道,“将军,你可知我为何千方百计的将张姑娘留在刘府?”如今知道害怕,之前又何必把事情做的难看呢?
刘明元细细想了想之前邹太医与楚相的博弈,将前后事情关联起来一比照,顿时明白了邹太医的良苦用心。
“邹爷爷,你刻意将张荣留下,让我与她培养感情是假,将其当作人质是真吧?”刘明元脸色苍白道。
邹太医差异的看了眼刘明元的面色,微微有些迟疑道,“莫不成你到今日才想通这一点?张荣乃张汤之女,楚正仁不敢随意舍弃。由她做人质再好不过了。当初我与楚相商议此事时,我以为这是我们双方心照不宣的约定呢。”难不成将军真以为他主张将张荣接入府中居住是为了撮合他们二人?在他看来,将军娶张荣为妻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他若是不喜欢,日后再娶几房侧室就是,完全没必要在这上面跟楚相较劲。
楚正仁握有刘明元身世的证据,将军留有张汤之女为质。如此双方相互制约,也能暂时保持平衡。若楚相真的一点需求都无,那才叫危险。
倒不若将军临时示弱,暂且娶了张荣,待他日将军登上宝座,再寻个由头处置楚正仁也不迟。
只可惜邹太医算盘打的美,却独独漏掉了刘明元的心性。
刘明元此人心高气傲,哪肯白白受楚相威胁。再者,葛宇轩一个土匪能娶张楚为妻,凭什么他要屈于葛宇轩之下,娶张荣为妻。每每想到此处,刘明元都心有不甘,不肯轻易妥协。
“邹爷爷,我还有事,且先回院一趟。”刘明元越想越惧,此时的他哪里还坐的住,忙匆匆告辞,准备去张荣院里看看情况。他真怕事情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届时,不仅楚相恨透了他,只怕张汤知道了,也得派兵围剿他。
邹太医见刘明元神色不对,越想越觉得奇怪,他忙招呼小厮出去探听一二。
此时,张荣的院子里灯火通明,刘明元还未踏入院内,就听见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他屏着呼吸,皱着眉头,悄声走入屋内。只见屋内乱成一团,茶盏棋盘凌乱的洒在地上,张荣的丫鬟站在她的身后,一脸仇恨的看着堂下的刘明德并刘明珠。
“荣荣姐,你真的是误会我了。”刘明珠想不通大哥为何临时变卦,可是事情紧急,她也来不及询问,只能按照大哥交代的那样阻止二哥强了张荣。
只可惜她一路跑到张荣院里,还是晚了一步。二哥这人,做别的事情慢吞吞的跟个老头子似的,可在美色上,却急的跟个猴儿似的,简直就是色壮怂人胆。
刘明元深呼一口气,而后板着脸斥责道,“明珠,明德,可是在我不在的时候,欺负你们大嫂了?”此时此刻,唯有先将张荣给安抚住才行。若不然此事传扬出去,不仅仅得罪了楚相跟张汤,还会让刘家没脸。
是他操作过急,用错了方法。不管如何,在外人看来,刘明德是他亲弟弟,亲弟弟若德行有缺,自然会牵扯到他身上来。此外,好好的大家千金在刘府遇害,外头的人知道了,怕是会以为刘府内宅乃龙潭虎穴,怕是不会再愿意将女儿嫁进来。
越往深处想,刘明元心里就越发悔恨。好在如今大错还未酿成,他尚能挽回一二。
张荣听到刘明元维护之声后,哭的越发凄惨可怜,几欲断气昏迷。刘明元见此,面上更加愤怒,大声道,“明珠,还不给我跪下跟你嫂子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