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才走没几步,一个小兵就跑了过来,同他说,都督府外来了一个自称他家的下人,说家中有急事,请他速归。
江成瀚一下就猜到
,必是颜静书发动了,当即顾不得其他,跑到马房牵出自己的马翻身而上,就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家。
而也是赶了巧,又或许是天意,就在江成瀚到达家门口之时,谢焕也再次一身风尘的赶到了江家。
不过此刻江成瀚却已无心去问他关于颜静书身世的事,只匆匆叫了谢焕一声‘舅舅’,又告诉谢焕,颜静书已经准备要生了的事。
谢焕一听,也瞬间将心中的纷杂抛到了脑后,没再多说什么,快步就同江成瀚一起进了门。
颜静书已经进了提前准备好的产房里,颜老夫人除了派人去通知江成瀚外,也早已将稳婆和大夫请了来,此时都在产房里守着颜静书,无需江成瀚再去做什么。
而江成瀚虽然心中对这一刻早已有所准备,但当这一刻真的到来了,他还是有些紧张不安起来,颜静书还没有怎么样,他自己倒是先出了一身的大汗。
夏日本就闷热,产房里也不算多宽敞,又已有了江成瀚还有稳婆和丫鬟们,是以颜老夫人和谢焕虽然也担心颜静书,但也不好都挤在里头,便到了外间等着。
从天亮等到天黑,又从天黑等到天亮,折腾了整整一宿,直到凌晨天光乍破的那一刻,一声响亮的啼哭声几乎同一时间响起,颜静书终于顺利地生下了孩子,一个娇小又柔软的双儿。
只有江成瀚两个巴掌大小,小小的身子软得仿佛是一团云。江成瀚双手托着小娃娃,呼吸都近乎止住了,好似生怕自己一口气将小人儿吹没了一般。
“……成瀚,祖母和舅舅还在外头等着,你抱出去,给他们看看吧。”孩子小,颜静书生得时候也少受了些罪,此刻虽然有些气弱疲惫的样子,但精神尚好,见江成瀚抱着孩子一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不由有些失笑。
“啊,对,是要给祖母和舅舅看看。”江成瀚这才回神,又道:“那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就回来。”
颜静书笑着点点头,江成瀚看着他心里一阵阵地发软,忍不住地低头在颜静书额头上亲了一下,随后才起身小心地托着孩子,慢慢地挪到了外间。
颜老夫人和谢焕都早已等候多时了,江成瀚才一出来,两人便快步朝他走了来,看着他手里的小娃娃,都喜欢的不行,笑得合不拢嘴的。
颜老夫人见江成瀚不会抱孩子,还把他训了几句,随后顺势就将孩子抱到了自己怀里,然后就不撒手了。虽然小孩子听不懂,但还是“曾孙孙、曾孙孙,太奶的乖曾孙”不住的叫着,稀罕的不得了。
江成瀚想抱孩子,又不会抱孩子,也怕孩子被自己弄得不舒服,所以孩子被颜老夫人抱走后,他也是有些松了一口气的,然后就看到,谢焕呆呆地看着颜老夫人怀里的孩子,眼睛已是红了,不由心中微叹。
不过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江成瀚便当什么都没看到。孩子交给颜老夫人他自然是在放心不过的,随后就转身又进了产房里。
虽然开着窗,但产房里还是有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江成瀚便将颜静书用棉被裹好,把人抱
到了两人的卧房里,这样他晚上也方便照顾颜静书。
颜静书顺利生产,又请大夫给看过,大人孩子都没有一点不妥后,江成瀚便取出提前备好的酬金,给了稳婆和大夫,将人送了出去。
剩下收拾打扫的事自由丫鬟小厮来做,江成瀚就去了卧房里看颜静书。
颜老夫人和谢焕此时也来到了卧房里,两人一个抱着孩子坐在床边,一个独自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这孩子好,长得像你,同你刚出生那会儿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颜老夫人虽然稀罕曾孙孙,舍不得撒手,但看着颜静书躺在床上,眼睛却时不时看向自己怀中的襁褓,便还是将孩子放到了颜静书枕边。
江成瀚进屋的时候,听到颜老夫人这句话,下意识地就看向了谢焕,果然就见谢焕出神的看着襁褓中的小婴儿,面色恍惚,眼底却隐有苦涩浮现。
“对了,你们想好给孩子起什么名字了吗?”颜老夫人突然想起了什么,对颜静书和江成瀚问道。
江成瀚已走到了床边,和颜静书彼此笑着对视了一眼,便才道:“祖母知道,我和静书都想出了好几个名字,只是最后到底也不知选该哪一个好,不过静书知道舅舅来了以后,想着舅舅学识渊博,或许能想出比我们想的那些更好的名字来。”
颜老夫人有些意外,没想到江成瀚和颜静书竟是打算让谢焕给孩子取名字。但她虽然不喜欢谢氏,也不喜欢谢父谢母,但却也不曾迁怒什么都没做过的谢焕,且既然谢焕还认颜静书,那她自然也是认这个亲家小舅子的,便没有多说什么。
谢焕却是已经完全呆住了,“你、你们是说,让我,我来取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