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三千, 殊途同归。”顾长生声音淡淡的，“不管什么最终都魂归地府，死人没什么可怕的。”
皂荚一怔，下意识抬头看他。
顾长生垂眸，看着有些呆的皂荚：“你连鬼都不怕，还怕一具连魂魄都没有的躯壳？”
皂荚不发一词。
灵魂不灭不假, 只是人活一世也就一世而已。
投胎转世之后，谁知道自己还是不是自己呢？
何况......
皂荚心头微哂, 像顾长生这种被门派放在心尖尖上的天之骄子，想来是没有接触过死亡的吧。
顾长生见皂荚仍然面无表情也不恼。
生死这种事情如果能轻易看破, 那那么多修道之人也不会执着于长生这件事情了。
他像安慰似的朝皂荚露出一个笑, 从脖子上取下一根红绳，红绳上挂着一个皂荚熟悉的黄色三角形, 折叠间隐约露出的红色朱砂色泽明艳, 和已经有些暗淡的黄色符纸形成鲜明的对比。
皂荚目光落在护符上。
顾长生捏着红绳, 递给皂荚：“这是我师父给我求的平安符。”
皂荚心头微颤, 不由重新看向顾长生。
原本诡异的橘色烛光打在他的脸上，竟然显出一种难得的宁静祥和。
皂荚不得不承认，尽管顾长生经常会让人忽视掉他的长相, 但他的皮相真的是顶好的。
如果不是他长在道观, 就算仍然是个呆子, 想来也是一个招蜂引蝶的呆子。
顾呆子冲皂荚咧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借给你，出去还我。”
皂荚：“......”
真是谢谢您嘞！
皂荚最后还是没接顾长生的护身符, 不过也没有像之前一样故意埋汰他。
朝顾长生道了声谢以后，屏住一口气，直接进了被巩志杰打开的卧室门——
想象中的恶心场景并没有出现，相反的，浴室可以说是整个房间里最正常的地方——
干净地令人不相信这是命案现场。
除了躺在浴室中央的......
何舒婷。
如果那具沉在水中，满头白发只剩皮包骨的躯体是何舒婷的话——
别说血了，估计她身上也只剩骨和皮了。
巩志杰说：“没有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