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起笙一愣。
几秒后,他眉间立起山川,“让他上来。”
“您……您不下来?”
“不下。”
“……哎。”前台小姐头疼地答应了句,挂断电话时候还在疑惑地看话筒——他们余总什么时候跟个孩子似的了,怎么还能跟这样的大客户赌气呢?
三分钟后。
秦楼站在了余起笙的办公室内。
“秦总怎么今天有时间,专程来我们律所跑一趟了?”
余起笙敷衍地站起身,目光明显不善地看向秦楼。
秦楼也不把自己当外人,从进来以后就大咧咧地往沙发扶手上一坐,然后微眯着眼,以一种让余起笙十分不爽的目光慢慢地打量着他。
“我之前听她跟我说你多温柔懂礼节,今天见了……果然该说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余起笙瞥过秦楼那不正经地坐在沙发扶手上的坐姿,眉头拧巴,“那秦总就和传言里的您一模一样了。”
——无论风投业界或者秦家内外,关于秦楼的传言里,大概就没过几句好话。
秦楼就更不介意了,他甚至笑起来,很是恣肆,“你刚刚问我什么?”
余起笙神色不动,“我问秦总来此有何贵干?”
秦楼笑:“我来跟你要个人。”
“什么人?”
“秦情。”
“……”余起笙脸色一变。他隐隐有些要发怒的迹象,只是几秒后又慢慢按捺回去,只转成一声冷笑,“秦情现在已经在贵司工作,秦总还想怎样?”
“我不想给她安排工作或者职务还要隔着你们律所这一层关系,我想要把她整个人的工作相关全部挖进vio,余总开个价吧。”
余起笙气笑了,站起身,“秦总当我这是菜市场?”
秦楼想了想,“海鲜市场才卖小蚌壳吧?”
“……”
余起笙完全没跟上这个急转弯的思路,也是第一次碰上这样脑子有病的“对方律师”,一时脸色都有点青。
“不好意思,秦总,我这里什么市场也不是。你要人可以,你自己去跟秦情谈,不要妄想通过我这里来给她加压——我不会配合你的!”
“真不肯?”
“想都别想!”
“那算了。”
“……?”
秦楼说完从沙发上起身,似乎直接就打算走人了。余起笙没反应过来,甚至因为无法想通这人到底是来做什么的而使得表情一瞬间茫然,他看着秦楼的背影。直到秦楼停住脚,“对了,还有件事。”
“……什么事?”余起笙警惕地问。
秦楼转身,笑意灿烂。
“你和秦情那份婚约关系,能不能也转让给我?”
“——!”
余起笙这次是真的气饱了,他咬牙笑问:“婚约都要买,那秦总准备拿什么换?”
空气安静几秒。
秦楼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不见:
“我的一切。”
沉默几秒,余起笙皱眉,“秦总今天来,到底是想说什么的?”秦楼说:“我知道她有很多很多事情瞒着我,或许还有很多很多的计划要去做。我也知道,我不了解的那些过往和真相你都了解——所以我希望,余总哪天如果想通了,觉得她其实需要我这样一个帮手或者助力的时候,可以跟我谈谈。”
余起笙默然片刻,摇头,“抱歉,秦先生,这件事我不能自作主张答应你。她的事情就是她的事情,怎么决定是她的自由和权利,我们任何人都无权干涉。”
秦楼轻眯起眼,“我印象里,你们学法律的不是这么不知变通。”
余起笙没表情:“在这件事上,不能变通。”
“……好。”秦楼点头,“那我只有一个最基本的要求。”
“什么?”
秦楼慢慢收紧手,嘴角也翘起来。
“将来某一天,如果需要有人做什么了,那么所有最危险的事情全都交给我,你不准让她去接触。”
这个命令的语气让余起笙冷了脸。
“我凭什么听你的?”
“凭什么?”秦楼笑起来,恣肆妄为,“你不是喜欢她吗?所以才有那个狗屁婚约?”
“你……”
“只有我死了。”
秦楼突然收笑,面无表情地打断余起笙的话——
“你才有可能和她在一起。”
“!”
余起笙身影一震。
几秒后,看着已经被关上的门和远去的模糊身影,余起笙回过神,咬牙切齿地攥紧了拳头。
“……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