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的风波后,秦扶君的抗议也没能阻止秦梁的决策推行。总公司内的高层收到通知,开始为白颂被任命总经理的决议做人事上的安排,只等年假结束,白颂就要走马上任。
秦扶君和宋成均人手负责一家子公司,白颂一旦上任,以后就是他们的述职对象。
两边斗了这么多年,秦扶君自然不可能甘心。但秦家的家族产业里一贯是秦梁的一言堂——老爷子发话拍板,秦扶君再不甘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另一件事就和秦楼、宋书有关了。
秦梁的原意是让秦楼和宋书等高中毕业后走个简单的订婚流程,然后八月份再一起到m国参加sat考试。
但这件事在白颂那里卡了壳。
白颂以前对秦楼的“疯”只是听说,而且并不相信多少,但除夕夜亲眼见证后,她似乎就对宋书和秦楼的关系产生了一点不安。
除夕夜当晚,宋书就被她叫出去单独谈过了——
“书书,你跟妈妈说实话,你真的愿意和秦楼一起相处吗?”
宋书点头。
“他没有欺负过你?”
宋书微怔,随后很轻地笑了下。“他只是看起来很凶。”
白颂想想晚上秦楼的表现,显然并不赞同宋书的话。但和女儿对视几秒后,白颂还是无奈地笑了,“你很喜欢他。”
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这世上除了秦楼以外,最了解宋书的一定就是现在的白颂了。
宋书也没有否认,她轻弯下眼角,笑,“就像以前我在电话里说过的,因为他,我才成了现在的我。”
白颂半是担忧半是欣慰。
“好。妈妈尊重你的选择。”
订婚和留学的事情便这样口头约定下来。
在这公私双重的因素下,白颂三人这个年是留在秦家主家过得。
然后佣人间慢慢有了些议论。
宋书第一次听到是在大年初二的白天。
那天上午,长辈们在一楼的正厅偏厅和上门拜访的客人交谈,宋茹玉和宋帅姐弟被拎下去当“吉祥物”。
秦楼这样的他们藏起来还来不及,自然不会让他下楼,而宋书也不是在这种场合能言会道的性子,所以两人都留在空荡的楼上。
秦楼很想把他家小蚌壳搬到他的三楼,但是宋书拒绝得不留余地:
“是你说不许我上三楼的。”
“我没说过。”小少爷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
宋书慢吞吞地瞥他一眼,停下手里的画笔,微绷起腰,学着某人当初的口吻:“我在的时候不准上三楼,不然打断你的腿去塞游泳池,洋娃娃。”她重新拿起画笔,低回头去继续画画,“这不是你原话么。”
秦楼:“。”
秦楼从除夕夜后放肆了许多,现在已经敢蹭在女孩儿颈旁说话了。所以这会儿他牙疼似的趴到她耳边哼哼,“那不是我年纪小不懂事吗,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不行,做人要守信。”
“那我先收回,这样可以吧?”
“不。”宋书用言语表明懒得和他多说了。
秦楼耐性告罄,眯起眼威胁:“小蚌壳,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再不走我就把你连人带壳一起端上楼了啊。”
“……”
宋书没说话,抬起头安静地瞥了他一眼。
然后秦楼就怂了。
“行吧,不上就不上。”
达成一致的两只去了二楼通往三楼的休息平台。从当年那件事后,平台的桌上就不再摆置花瓶,空落落的留给两人。
宋书在桌上铺开画本画画,秦楼坐在桌角,叠着长腿,一边看宋书笔下的画,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转手里的六阶魔方。
每次复原完他就把魔方放到女孩儿面前,女孩儿重新给他打乱,他再拿回去重新复原。
半上午都安安静静,两个人“玩”得不厌其烦。
夜路走多了会撞鬼,背后坏话说多了就会撞到当事人——临近中午,当家里两个佣人再次谈起最近两天家里私下流传的闲话时,声音恰好从二楼的长廊里飘上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