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莱道:“他们过去做什么?陛下巴不得他早点死。”
舅甥二人心中俱一惊, 此话何意?
卫莱奇怪:“我没说过?”
“姨母说过什么?”霍去病比她还奇怪。
卫莱屏退左右:“当年太皇太后寿辰,淮南进京,田蚡身为陛下的舅舅却前往霸上迎接淮南王,还跟淮南王说, 陛下无子, 他日有个好歹,帝位非淮南王莫属啊。”
舅甥二人皆不敢相信。
霍去病忍不住问:“姨母说的是武安侯?”
“京师有几个田蚡?”卫莱道。
卫青想不明白:“那时陛下才几岁, 他怎么会那样说?”
“脑袋被门夹了吧。陛下比你还想不通, 他以前可从未亏待过田蚡。”卫莱道:“田蚡当御史大夫一年, 变着法的要地要钱,险些没连武库一块要了。你们说,陛下能去吗?”
两人同时摇头, 换成他们也不可能去。
“陛下在湖边。”卫莱冲他大侄子拍拍手:“给我抱抱。”
卫青的夫人桑上植赶忙把孩子递过去, 提醒卫莱:“重了。”
“没有据儿小时候胖。”卫莱随口说一句,身后传来一声冷哼。卫莱转过身去, 果然是她儿子, “怎么不玩了?”
小太子摇了摇头:“不好玩。父皇和姐姐欺负我一个。母后, 蹲下来一点, 给我看看小弟弟。”
卫莱转到茶室坐下, 把小孩放铺了皮毛的地板上。
小太子爬过去逗他,“弟弟,弟弟, 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你太子哥哥。”
小孩勾着他的胳膊摇起来。
小太子扶起他, 小孩一动弹, 俩孩子同时倒下。
“笨!”卫婉进来嫌弃地撇一下嘴,随即喊:“舅舅,去病哥哥。大舅他们没来?”
卫青解释:“你姨母今天过去。”
“那你们就别过来了啊。”卫莱道。
霍去病坐到卫莱身侧:“姨母有所不知, 去年我们没往这边来,被大舅的同僚围着问东问西问一天。大过节的,也不能发火,今年无论如何也不能过去。”
卫莱心说,说得好像你不跟他们一家似的。
“你昨儿没回家过除夕?”卫莱问。
桑上植道:“昨天傍晚跑过来的。”
卫莱眉头微蹙:“这么冷的天,你也陪陪你母亲。早年跟陈掌的事,被我们和你舅舅破坏,她这些年一直一个人,你跑出来,回头见着你又得抱怨,你这是图什么呢。”
“娘和陈掌的事,是你们破坏的?”霍去病大为好奇,转向他舅舅。
卫青点头:“我设的局。”
霍去病脸上瞬间出现一副怎么可能的表情,他舅舅压根不是这样的人。
“朕可以证明,不过是你姨母的主意。”刘彻道:“她是不赞同你母亲跟他来往。你母亲若是还想嫁人,你倒是可以帮她找一个。”
霍去病:“这么大岁数?”
卫莱接道:“还不到四十岁。她若是活到七十,那剩下几十年呢?”
霍去病正当年,连自己的婚事都没考虑过,哪想过他娘啊。再说了,他是有了伙伴,体会不到寂寞。他潜意识就觉得他母亲跟他大舅一家一块住,也不可能寂寞。
“那我回去就问问?”霍去病试探着说。
卫青开口道:“你是小辈,不合适,改日让你舅母跟她聊聊。”
桑上植点头道:“还是我去说吧。”
“母后,母后,弟弟要尿尿。”
小太子突然开口,众人看过去,小不点正扯自个的尿布。
婢女连忙把他抱出去。
桑上植跟出去:“来之前刚尿过啊。”
“吃多了吧。”卫莱随口扯一句,也跟出去,随即让她把孩子抱去他们的卧室换尿布。
桑上植面露犹豫:“不好吧?”
“他还这么小,什么都不懂,无碍。”卫莱抱着孩子进去,桑上植让她的婢女等在外面。
卫莱见状,心中动了一下,给她大侄子换好尿布,就打开柜子拿出一个小盒子,挑出两小包放回柜子里,盒子盖上递给桑上植。
桑上植疑惑不解。
卫莱道:“我问过御医,他说女人生过一胎得养两三年。仲卿开春不出去,到秋又要出去,你一个人操持家里,又要带孩子,缓一缓。”
桑上植大概听懂了,又怀疑自己听错了。
卫莱说直白点:“肚子有动静了?”
桑上植连连摇头,脸也跟着变得通红通红。
卫莱示意她先打开。
桑上植把孩子放榻上,打开大盒子,就看到很多小布包,上面还写着大中小的字样。桑上植越发疑惑。
卫莱挑个小号拆开,桑上植瞬间明白,顿时连脖子和耳朵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