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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脸上的表情相当兴奋。


“你是从哪里来的?”


“你说话跟我们不一样,真好玩。”


男孩不知道他们在高兴什么。他转头看向人群之外,姜明珍挺直肩膀的背影,用力地咬紧了下唇。


“你要去哪?”


他的脚步刚挪动一步,小孩们便将他拉住。


“别管她啦!我们都不喜欢跟她玩!”


“姜明珍不在,我们重新黑白配,来玩新的扮家家酒吧。”


他们很快地投入了下一轮游戏。


“黑、白,配!”


姜明珍回到自己的房间,正好听到后院的小孩在大声分队。


果然像从前一样,没有她的时候,其他人玩得更开心。


把窗户打开,她随手抄起床边的抱枕玩偶熊,从二楼砸了下去。


最讨厌的“活芋”后脑勺被她扔个正着。


有小孩尖叫,被空降的庞然大物吓了一跳。


“是姜明珍扔的!”大家看到了。


姜明珍冲他们做了个鬼脸。


她见男孩吃痛地捂着脑袋,在和他对上视线之前,她“砰”地关上了窗户。


姜明珍的举动引发了众怒,小朋友们一窝跑进屋子,找到在厨房做饭的徐美茵告状。


“阿姨阿姨!姜明珍打人啦!”


乡下小男孩抱着罪证玩具熊,被他们簇拥在最中间。


范阿姨停下手中的活,皱了皱眉。


“何玉,怎么回事?”


不等男孩开口,小朋友们七嘴八舌,把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


听完他们的话,徐美茵扑哧一笑,压根没把小男孩惊惶中喊的“妈妈有鬼”当一回事,而范阿姨却是脸色都变了。


“你怎么能对珍小姐说这种话?”


男孩不敢应他妈妈,把头埋得低低的。


“姜明珍用肩膀撞他!骂他!还拿东西丢他了!”其余的小朋友纷纷站出来帮他。


在所有支持他的声音中,男孩一言不发。


抱着熊,他挤开人群上了二楼。


姜明珍的房门开着。


她正对镜子,在往头上夹发卡。


小蝴蝶、大红花,金色皇冠……梳妆盒里所有她引以为傲的漂亮发卡,姜明珍用力地将它们一个个按到自己的脑袋上。


咽了咽口水,何玉向她递出手上的玩具熊。


“对不起。”


姜明珍推开椅子,朝他走来。


他们同岁,不过她比他还要高上一些。此时她头抬得高高的,两个生气的鼻孔在他眼中,比她的眼睛看着还要大。


“我长得像鬼吗?”


挑起他的下巴,她逼迫他直视自己。


此刻的姜明珍脸上没有凌乱的发丝遮挡,但过度装扮的她,头上像顶着一艘色彩斑斓的船。不出众的五官在凶煞的表情中,显得别样的扭曲。


小男孩皱起了圆脸,嘴巴也变得扁扁的,神情像一只落水的小狗狗。


在威压之下,在反复地纠结之下,他蚊子叫一样诚实应了声……


“嗯!”


玩具熊再一次从二楼飞下来。


这一次,砸中了正要上楼查看情况的徐美茵。


她看不清是个什么东西过来,下意识闪了一下,没站稳。


“姜!明!珍!”


姜明珍出世以来,头一次听她妈用这么大的音量喊她。


为了躲熊,她妈把脚给崴了。


不知道自己闯了什么祸,她仍旧躲在房间里耍脾气。听到声音出来的是何玉,他出来帮大小姐捡熊。


“姜明珍,我在跟你说话,下楼!”


即便是她以这么严肃的语气,都叫不动姜明珍。


徐美茵看着保姆儿子乖乖的小脸蛋,垂得低低的肩膀,感觉心中真是羞愧难当,她家的女儿被他们惯得太坏了。


“你不用捡这个,”她对男孩说:“回你的房间休息吧,不用让着她。”


范阿姨没法安心:“可是……”


徐美茵对她摇摇头:“你也不要理她,让她自己闹脾气。”


晚上,姜元回家。


他一进门就看到自己的妻子闷闷不乐地倚在沙发上,范阿姨在帮忙她按摩脚踝。


“你可算回来了,你女儿现在没人能管得了。我凶她,她也不会怕我。”


姜元是家里最宠着姜明珍的,对她闯祸闹脾气已经屡见不鲜了。见状,他立刻赔上笑脸,去安慰老婆:“小珍怎么惹你生气了?”


“你看我的脚。”徐美茵苦着脸,把今天的事跟他说了。


姜元沉吟片刻,问:“那她现在在干嘛?”


徐美茵一脸“你说呢”的表情。


姜元猜测:“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吃饭?”


徐美茵点头。


每次哪里不和她意,姜明珍就只会用这招。偏偏他们为人父母的,一想到自己的心肝小宝贝挨了饿,哪能狠得下心真的不去管她。


范阿姨把菜热了又热,还偷偷上去喊了她几次,姜明珍没开过门。


别看她才五岁,她已经很了解她的父母。每次他们生气归生气,最终还是会过来哄她的。


“你们吃过了吗?”姜元叹了口气。


“我吃了,”徐美茵说:“范阿姨和她儿子还没有吃。”


范阿姨解释:“我不饿。珍小姐不高兴,和我家何玉有关系,我让他在房间里面壁思过。珍小姐不吃饭,他也不用吃了。”


“这说的什么话,”姜元忙道:“快让孩子出来吃饭。”


“是啊,你孩子没做错事,是小珍脾气太差了,跟所有小孩都处不来。”徐美茵对范阿姨充满抱歉:“总不能她一个人不吃,害得你们也吃不了饭,现在很晚了。”


范阿姨支支吾吾又推脱了几番,终于应了好。


客厅只剩下夫妇二人,姜元看了眼手表。


“真的不叫小珍吃饭了?”


“要叫你去叫。”


姜元点点头,往二楼去了。


站在女儿的房门外,他旋了旋开关,果然从里面反锁了。


“小珍?”


没人理他。


“我买了蛋糕,是你最喜欢的那家店哦。”


明明姜明珍是做错事的人,到头来她还得要人去哄。她爸已经给了她台阶,她还嫌台阶铺得不够软,不愿意下来。


姜元清了清嗓子,继续说。


“蛋糕隔夜不好吃的。你不吃,我让范阿姨和她儿子吃掉了。”


屋内依旧没有动静。


别说徐美茵了,姜元也拿他的女儿没办法。


被饿得饥肠辘辘的何玉坐在餐桌前。


正当他举起筷子,准备夹起一根四季豆的时候,二楼的门悄无声息地开了。


“喂,你……”


姜家的大小姐从楼上飞奔而下,杀气腾腾地大喝一声。


“活芋!”


被点名的小孩一抖,四季豆“啪叽”掉到桌面上。


“你坐我的位置!”


他缩了缩脖子,呆头呆脑地低头看了看他的屁股下面——那确实是一张比其他椅子要高的儿童椅,毫无疑问,它属于姜明珍。


何玉坐下之前哪里知道啊。跟屁股被火烧了似的,他麻溜地让出椅子……又被人强行按了回去。


徐美茵冲他温柔一笑:“你就坐这里吃,没关系的。”


姜明珍已经杀到饭厅,瞪着他,两眼冒火。


徐美茵凉凉道:“有的人怎么叫她也不吃饭,那为什么要给她留饭厅的位置呢?她不来吃饭,那她的位置就属于要吃饭的人。”


“我要吃!”


如果眼神有实体,姜明珍这会儿已经把何玉的脚抓起来,将他整个人倒过来抖了。


“我的蛋糕呢?被你吃了?”


何玉的头摇成了拨浪鼓。


听到她主动说要吃饭,在场大人们都安心了。


范阿姨忍俊不禁:“珍小姐,你的蛋糕在冰箱里,我去给你拿。”


“好了,”徐美茵拍了拍被吓到的男孩,让他继续动筷:“你快吃饭,不用理她。”


看着姜明珍的眼色,何玉犹犹豫豫地,重新夹起桌上的四季豆。


“你在吃什么?”她不会放过他的任何举动。


这下连一旁的姜元都看不下去了:“别闹了小珍,你不是最讨厌吃四季豆的吗?”


“我要吃!”


姜明珍斩钉截铁地从今日起,变成了爱吃四季豆狂人。


精致美味的小蛋糕摆在桌边,她一眼没看。


姜明珍坐在范阿姨腿上,不断地让她给自己喂四季豆,并且每一口,都是以惊人的快速咽下的。


今天以前,这个小孩是以“喂饭难”出名的。即便是熟悉她的性情如范阿姨,每喂她吃一顿饭也跟打战无异。


她挑食、脾气闹、坐不住,吃个饭还要人连骗带哄。


今天的姜明珍吃起饭,和平时简直是判若两人。


何玉如坐针毡,想要快快吃完,离开饭桌。


他不敢动好吃的肉菜,只吃眼前的那碗四季豆。姜明珍双眼始终盯着他,吞咽的速度比他还要更快,唯恐四季豆被他先一步吃完。


姜元和徐美茵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弯了嘴角。


来了个新的小孩真是不错,他们想:这下有招对付姜明珍了。


☆、全是小珍的


何玉来到姜家一周,有一句话已经变成了姜明珍父母的口头禅。


“小珍,你不吃的话,我们就给何玉吃了。”


这句话可以变换形式,应用在其他类似的场景。


“小珍,你不洗澡的话,范阿姨先给何玉洗澡。”


“小珍,你不收拾玩具的话,你的玩具都送给何玉。”


“小珍,你不听话的话,爸爸妈妈去疼何玉了,何玉比你乖多了。”


他们有时只是随口说说,试试看能否奏效,不想这招对于姜明珍百试百灵,屡试不爽。


只要是能跟何玉不过去,姜明珍就有用不完的精力。每次抢他的东西,她兴奋得宛如打了鸡血。


全部大人都对她“自觉”的状态感到欣喜。感到不适应的,只有何玉。


东西吃到一半被抢走、玩具玩到一半被抢走,甚至他呆在院子的一个小角落晒太阳,都可能被姜明珍发现,然后勒令他移走。


不去院子,他老老实实在房间呆着,还是摆脱不了姜明珍。


大人会来房间找他,把他拉到姜明珍面前“做榜样”。


有时候他会得到一块昂贵的小蛋糕、一碗熬了好几个小时的滋补汤,有时候他被没头没脑地拉进浴室,女孩子的玩具被大人塞进他的怀中……最开始何玉不解其意,看到给他的好吃的东西,犹豫着到底能不能吃;他们让他做些奇怪的事,他想着是否要配合。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后他得出结论:不能吃,要配合。


好吃的是留给姜明珍的,事情是姜明珍该做的,她的东西大人不是真的要给他。


在他这儿绕一个圈子,属于她的,全部回到她的手上。他在其中需要配合大人们,表演一个来者不拒,被抢走东西也依旧不哭不闹的乖小孩角色。


所有人都默认何玉是一个乖孩子,他也确实是的。


他比姜明珍懂事、沉静,他是乡下来的保姆的儿子。他的乖巧是自然而然的事,任何人都不会感到奇异。


姜明珍在无休止地闹脾气的时候,同样是五岁的小孩,他在帮着妈妈干活。


何玉早早起床,跟范阿姨一起去菜市场买菜;范阿姨做完菜,小孩便按照他妈妈的吩咐,拎着厨房的垃圾袋到外面丢。此时,才睡醒的姜家大小姐,坐在椅子上张大嘴,需要人喂饭。


范阿姨收拾卫生的时候,何玉拿着小块的抹布,帮忙擦桌子。姜明珍负责的,是把家里弄乱,把桌子弄脏。


他们是不一样的。


幼年的何玉,尚且无法理解这种不一样源自于什么。


他只感觉,自己在这里住得越久,就越讨厌姜明珍。


她做的每件事都很讨厌……


姜元从饭店里拿回来新鲜的大螃蟹,蟹腿蒸的时候掉了。范阿姨收起来拿到房间,悄悄让何玉吃掉。他从前没有吃过这样大的这样好的螃蟹,蟹肉吃得干干净净,连壳都舔到吃不出味才肯扔。而姜明珍呢,她看到螃蟹大呼一声“又吃螃蟹,怎么天天吃这个”,范阿姨把嘴皮子说破,她都不愿意尝一口。


徐美茵买了一套新鞋子新衣服送给何玉,是名牌的。范阿姨领着孩子道谢、鞠躬,感激不尽。隔天,何玉在玩具房看到姜明珍。她给她的芭比娃娃做衣服,把自己的衣服拿来剪。那些衣服还很新,一剪子下去就坏了,布料被扔满地都是。过一会儿她玩腻了,丢下一片狼藉去玩别的。那些垃圾一样的布块,和他的新衣服有一模一样的商标。


在乡下洗澡,没有热水器,何玉洗澡的热水是爸爸烧好水后兑的,十分有限。现在住姜家,洗澡水一直是温暖的源源不断的,所以何玉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姜明珍不爱洗澡,明明那么舒服。


有天晚上在睡前,望着窗外静谧的天空,何玉忍不住小声地问他的妈妈。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你说,回乡下?”范阿姨对他会提出这个问题感到疑惑:“怎么了?住在这里不好吗?”


何玉想了想,无法否认:“这里好的。”


姜家的房子很大很漂亮,洗澡有热水,每天有好吃的。


但是,有很多次姜明珍对他大吼“这是我的东西”时,何玉会在心里想:姜明珍的东西其实没有那么好,他不愿意拿的。小蛋糕、大螃蟹,可以不吃,新衣服新鞋子可以不穿,甚至用水龙头出来的冰水洗澡也没关系。他想回他自己的家。


他没有来得及把他的“但是”说出口。


“这里当然是最好的,”接着他的话,范阿姨笑了起来:“这儿是城里,和乡下哪能比。况且我们住的,是有钱人的家里。”


她和儿子一样,看向窗外。


从保姆房的位置看出去,能看到隔壁人家的大门,和姜家一样,他们的门高大气派。别墅的外墙被刷成美丽的湛蓝色,门口有两根灯柱。他们家的灯真的很亮呀,好像比天空上的月亮还要亮上许多。


“你在这里好好的,讨姜伯伯喜欢,过几年我们拜托他,让你在城里上学。”


她抚摸着小男孩的头,嗓音轻柔,仿佛跟他一起乘着大船,漂浮在梦中。


“等我们家阿玉上完学,到城里找个好工作,也成为有钱人,住这样的漂亮房子,那我就不用每天这么辛苦工作了。”


何玉听他妈妈说过类似的话,她是对他爸爸说的。


“你多打点工,存点钱。等以后生活好起来,我就不用这么辛苦,一天到晚在城里打工。”


何玉收回视线,不再看外面的天。


现在爸爸不在了,家里只剩下妈妈和阿玉了。


要说的话全部咽回肚子,他静静地合上眼。


……


何玉希望与姜明珍互不打扰地和平共处,但姜明珍显然没有这个打算。


在跟何玉过不去的这些天里,她的热情不减反增,乃至在这其中找到了奇怪的乐趣。


不管怎么刁难、捉弄何玉,他永远是一副和和气气的笑脸。很偶尔,那张肉嘟嘟的馒头脸会变皱,在何玉真的很委屈的时候。


即便是那样,他也不会对她反击。


他乖得像只小狗。


于是她一次次招惹他,看他委屈的表情,以此收获快乐。


睡觉时间是何玉在姜家最舒坦的时刻,他以为,姜明珍至少不会抢他的觉……才怪呢。


姜明珍又来了。


徐美茵整天对着姜明珍夸何玉有多么乖、多么自觉独立,能帮大人做事,姜明珍不服气之下,细心侦查,终于发现他有一点不如她。


他跟范阿姨一起睡!


徐美茵明明为何玉空出一个房间,可他每晚睡在范阿姨的保姆房。


娇气如姜明珍,她都能做到跟爸爸妈妈分房睡,那个何玉竟然做不到。姜明珍发现这件事的时候,得意得下巴快要仰到天上。


“你们知道吗?!活芋羞羞脸呢,他每天晚上要范阿姨陪着睡觉。”


她将何玉的糗事告诉大家,想让所有人一起笑话他。


姜元在看报纸,听了她的话头也没抬。


“人家到一个新的环境,睡得不安稳,跟他妈妈睡很正常的。”


“哼,”观众没给出她预想的反应,姜明珍很不满意:“我都可以自己睡,他五岁了都不敢自己睡,真胆小。”


她的话没得到任何附和,客厅只余“沙沙”的翻报声。


当晚,姜明珍失眠了。


她酷爱招惹何玉,到了一个什么程度呢。


“范阿姨,我要跟你一起睡。”


穿着公主睡裙的小女孩抱着枕头,凌晨时分,敲响了她家保姆房的门。


“好的,珍小姐,你到房间里等我,”揉揉惺忪的睡眼,范阿姨立刻履行她的命令:“我拿一本故事书上去,给你讲故事。”


“不用,”姜明珍不由分说地挤开她,进到屋里:“我要睡在这里。”


她把自己的枕头往床上一按,原本的大枕头和儿童枕头被她从中间挤开。


何玉觉还没醒,昏昏沉沉间,看到他最恐惧的姜明珍跳上了床,爬到他旁边。


这一吓,就给吓清醒了。


范阿姨同样不知道大晚上的,她家小姐想要玩什么,为难道:“珍小姐,我们的床太小了,你睡这里不舒服。”


“我想睡哪里就睡哪里。”姜明珍把何玉的被子扯过来。


他的被窝已经被他睡得很暖和,她的脚丫子冰凉凉的伸进去,往他大腿上一搁。


何玉被冻得一激灵,也不敢出声叫她挪走,由她冰冰地贴着。


“那小姐你睡这里,我和何玉去其他地方睡?”若是看中了这间保姆房,范阿姨便帮她收拾一下,让她能舒服地睡下。


他们走的话,她一个人睡这里就没有意义了,姜明珍当然不肯。


“我要范阿姨陪我睡,活芋可以走。”


她这句话,让何玉破天荒地,对她表示出了反抗。


“我不要一个人睡。”他这句话说得很大声,说完之后,一个字一个字,音量越来越小。


“我会做噩梦。”他说。


按姜明珍平时的做法,她这会儿必是闹起来,不看到何玉一个人睡,誓不罢休。


破天荒地,她没有那么做。


大概是他的表情相当可怜。


像小狗害怕被扔掉一样,很弱小很无助。


“好吧,”她善心大发,放他一马:“不管你睡哪里,反正我要睡这儿。”


最终变成三个人一起睡。


范阿姨多拿了一床被褥给姜小姐,不大的床顿时变得很挤。幸好有两个小孩,勉强是睡得下的。


大人躺在中间,小孩躺在两边,姜明珍要听故事。


范阿姨的睡前故事讲得并不算好,她识字不多,能念的童话故事书只有几本,她说的故事,姜明珍听了很多次了。


等到故事讲完,两个小孩已经陷入熟睡。


范阿姨关了灯。


可能是姜明珍来了的缘故,何玉晚上还是做噩梦了。


那是一个他最近常常做的噩梦。


尘土飞扬的工地,在高高的地方工作的爸爸,何玉拼命向他爸爸招手。


——太高了,爸爸快点下来。


——爸爸,很危险的。


姜明珍被何玉的梦呓吵醒。


她掀开被子,踮着脚,绕到他的那边,想听请他在说什么。


小男孩裹着被子,头上发了大汗。


似是被梦深深地魇住,圆圆的脸苦成一团。


“爸爸”他嘴里声声地念。


姜明珍尝试把他晃醒,摇了两下他也没有反应。


何玉的汗出得更多,脸色白得吓人。


“啪!”


清脆的巴掌声后,他睁开眼。


身边,母亲的鼾声平稳,他的脸颊有一点痛。


眼珠子转到身侧,在何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之前,他睡衣的领子被姜明珍拎了起来。


“喂。”


女孩的语气一如既往的讨人厌。


“你住在我家。你也属于我,要听我的话。”


沉默了好几秒,何玉总算有了反应。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被打得火辣辣的脸蛋。


“知道了吗?”她瞪着他,眼里写满威胁。


何玉只好点头。


“我命令你,不准做噩梦。”


姜明珍的语气着实很凶,凶到旁人完全看不出,她刚才有被他做噩梦的模样吓到,还吓得不轻。


“再做噩梦我就把你打扁!”


她向何玉展示自己的拳头,捏得紧紧的拳头。


“很扁很扁。”


☆、地瓜干友谊


那一晚之后,何玉在姜家的最后一块净土,也被姜明珍入侵。


时不时地睡到半夜,他们的房门被敲醒,自备枕头的姜大小姐在保姆房外出现。


她对检测他的睡眠有超乎寻常的耐心。往日沾床就睡的姜明珍,能睁着眼睛不睡觉,一直熬到范阿姨和何玉都进入梦乡。


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何玉捂着疼痛的脸蛋,从睡梦中醒来。


他并不是每一次都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梦。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只是刚刚打了个盹,然后姜明珍的巴掌就来了。


所以何玉越发觉得,她莫名其妙来保姆房睡觉,只是想打他而已。


他原本希望姜家的家主能够管一管姜明珍。


当姜元和徐美茵得知女儿晚上不睡,到保姆房打扰别人,确实是准备对她说教的。


这顿说教被姜明珍的一句话瓦解了。


“你们都不知道吧,活芋睡着后会做噩梦,讲梦话,”她振振有词:“我把他叫醒是为了他好,让他赶紧回到真的世界。”


徐美茵被她逗笑。


“哟,我们小珍懂得体贴人啦?”


“对呀。”姜明珍不要脸地承认了。


于是她父母没有骂她,只稍微地跟范阿姨交代“她再来找你们,别给她开门,你们睡你们的,她闹一会儿就回去了”……但是以范阿姨的性子,怎么可能忍心把小姐关在门口。


姜明珍来得频繁,范阿姨索性晚上不再锁门,还特意给她在床上留出了位置和被褥。


半夜打何玉的事,姜明珍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自从被她妈夸奖“体贴”之后,她抓他做噩梦抓得更加认真,简直像接到一个了不起的任务那般严谨慎重。


在姜家住着,何玉本来就圆的脸,又再往外围扩大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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