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向唯不知道他爸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就让他妈抓住了重点, 更是轻易推断出了他跟霍谌的关系。
他在吃今晚的第二个蛋糕,白巧克力的,不大, 精致漂亮,霍谌带过来的, 比剧组的还要甜。
霍谌在拍他。
章向唯没有身为模特的自觉,基本不看镜头, 他自顾自的一勺一勺吃着蛋糕,眉眼干净温顺,白墙上的剪影十分柔和。
美好的画卷一般, 摄人心神。
陈香香刚凑过去, 就被一击眼刀剐了一下, 她默默退出镜头范围,并拽住正要往那边去的方圆, 对安利使了个颜色。
撤吧,再不撤, 他们三个单身狗会被屠。
安利拿出手机一看时间,十点了,再不给老霍留二人世界,怕是要有寒风入境。
他欲要打招呼走人, 手机响了,陌生来电,掐掉又响。
安利去一边接电话,不知那头是谁,说了什么, 他那张常挂着的面瘫表情骤然四分五裂。
章向唯无意间捕捉到了,连忙端着蛋糕走向霍谌:“好像不对劲。”
霍谌顺着他的方向往安利那扫一眼, 继续翻看相机里的照片:“吃你的蛋糕。”
章向唯小声说:“你怎么这么淡定,就不担心是新虞出事了?”
霍谌捏他的脸,指腹磨蹭几下:“新虞要是出事,会第一时间联系你利叔?我这个老板是死的?”
章向唯抽抽嘴,有道理,那就是私事。
安利挂掉电话查了点东西,背后响起脚步声,一根烟丢过来,他接住,咬在嘴边。
霍谌衔着烟走近,将打火机扔给安利,冷冷道:“几个月前拍《涨潮》的时候,我怎么跟你说的?”
安利点燃烟,把打火机还给他:“这段时间我可是都在自给自足,没吃过一份外卖。”
霍谌侧过头:“那刚才的电话是怎么回事?”
安利说:“上半年的。”
霍谌一听这个时间点,眉毛就挑了挑:“当爹了?”
“我只跟她睡过一次,她前后还跟过别人。”
安利事不关己的语气:“具体都有谁目前不确定,我要再查查。”
霍谌指出事情关键:“没点把握她会找上门?”
安利阳刚的面部线条有点扭曲。
霍谌回头看了看乖乖坐在桌前吃蛋糕的小朋友:“你是老手了,安全措施怎么还有遗漏的时候?”
安利从嘴里挤出两个硬邦邦的字:“意外。”
霍谌一手插兜,一手夹着烟,白雾一线一线缭绕:“意外分两种,一种是天意。”
另一种没说。
安利的面上闪过一抹狠色。
霍谌两指夹烟往嘴边送:“女的是谁?”
安利说:“一个小透明。”
圈内安利有一定的人脉跟资源,那些爬不上老霍床的,都来了他这个工作助理床上。
早些年他来者不拒,很放纵,近两年才有所收敛。
他一没对象,二没结婚,单身汉一个,各取所需你情我愿的事,也谈不上什么。
今晚说怀了他孩子的小姑娘长什么样他早就不记得了,一查才知道她没接住他给的资源,还在十八线混。
这是娱乐圈的常态,有姿色的有人捧,外形越好的,捧的人地位越高,然而能往上走的却没几个。
机会来了,自己没实力有什么用。
安利想起方圆说的话,让他担心点,别被下套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当时他轻蔑的说,给他下套的人还没出生。
结果现在不但湿了鞋,还踩了一坨翔,妈的。
霍谌问道:“她找你是想要个安太太的名分,还是要一笔钱?”
安利吐了个烟圈:“不知道,约了时间,见面说。”
霍谌看出他的烦躁,扯了扯唇角道:“早就告诉过你,不想谈恋爱,找个固定的床伴也行,你倒好,送上门就吃的毛病死活不改。”
安利的腮帮子咬紧:“这件事别让文哥知道。”
霍谌一顿,掠向他的眼神充满古怪的深意,转瞬即逝,语调带着两三分玩味:“你是我的人,事情传出去,最终不都黑到我头上,你不怕我,反而怕他,这什么逻辑?”
安利说不出所以然,坚持道:“总之不能告诉他。”
霍谌盯了他一会:“事情尽快处理,别出岔子。”
话落,恨铁不成钢的一脚踹过去:“别人吃的你也吃,不嫌脏?”
安利挨了一脚,拍掉身上的烟灰:“霍爷,消消气,你的小宝贝看过来了。”
霍谌对上小朋友疑惑的眼神,腿收回去,站好,他深吸两口烟,修长的手抄进额发里,往后捋两下,若无其事的走过去。
不一会,安利陈香香方圆三人就走了,明早再过来。
套房里静下来。
章向唯把剩下的蛋糕吃完,起身收拾桌子,收一半跑到房里。
霍谌在打电话,听到动静就按掉电话转身,单手捞住他:“毛毛躁躁的。”
章向唯仰头说:“我们出去走走吧。”
霍谌一愣:“这么晚了,你确定?”
章向唯用力点头:“就因为很晚我才想走的,没什么人了外面。”
霍谌俯视他眼里的星光,半晌勾唇:“去穿外套换鞋。”
喉结上一软。
章向唯亲完就开心的跑去拿外套。
霍谌立在原地片刻,回过神来,他抬手摸摸被亲的地方,摩挲着,喉头上下滚了滚。
外面传来欢快的喊声:“霍谌,我都穿好了,你快一点!”
“来了。”霍谌大步走向他的幸福跟性福。
t市没见一片小雪花,空气潮湿阴冷。
霍谌把车开到镇上的水库边,降下车窗看看,两排路灯串到尾,还算明亮。
四周是十二月中旬的夜色。
章向唯下车跺跺脚:“好冷啊。”
“废话,”霍谌被他一蹬,冷硬的面相柔了下来,“回去?”
章向唯摇着头:“不。”
霍谌给他把围巾弄了弄,听他叹口气:“好久没跟你一道走了。”
搁在围巾上的手一顿。
章向唯撇撇嘴:“虽然短时间内不能在日光下走,但是月亮下可以。”
霍谌目光灼灼的凝视着他:“宝宝,你这情话说的,叔叔年纪大了,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