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切了疼也疼死了, 哪还有命在, 什么神医分明就是庸医。”棠梨话刚出口, 便听一个女子的怒喝, 虽是怒喝却因口音软糯,不像发怒, 好似撒娇一般, 听的人心里有些痒痒的。
身为女子的棠梨都有这种感觉, 就不用说男人了,怪不得男人都喜欢江南女子呢, 且不说江南女子生的水润秀美, 便这吴侬软语就把人骨头都叫苏了。
更何况, 还是个绝色美人, 说话的女子生的极美,模样生的美,那眉眼流转间的风情更美, 加之皮肤白皙, 身子婀娜, 款款而行,仿佛从画中走出的美人。
只不过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嫉恨使的这幅画落了下乘, 棠梨微有些讶异,她很确定刚那丝嫉恨是冲着自己来的, 棠梨不免仔细端详了端详, 暗暗摇头, 这样的美人若自己见过绝不会忘掉, 可若见都未见过,这嫉恨又从何处而来?
况她一进来就骂自己庸医,分明就是针对自己,自己何时得罪过她吗。
大当家也不知是看惯了美人还是不喜女色,眉头一皱:“不是让你照顾小杰吗,你做什么去了?”
那美人立马美眸含泪,委屈的道:“奴家怕那些婆子不底细,把药煎糊了,便亲自去给杰少爷煎药去了。”说着抬了抬手里的托盘,里面有一碗热腾腾的药汤。
大当家脸色却并未好看多少,盯了美人一会儿,伸手一指旁边的婆子:“你告诉她,上次没好好伺候小杰的贱人,去哪儿了?”
那婆子哆哆嗦嗦的道:“上,上次那个,个,贱,贱人被大当家丢进龙池了。”这婆子当时可是亲眼看见的,那丫头也不过就是嫌小杰少爷总叫疼,没法睡觉,发了句牢骚,正好让大当家听见,大当家二话不说,便把人提溜出去,扔到那边儿圈着猪婆龙的池子,那丫头的身子刚下去,就被池子里的猪婆龙撕扯的七零八落,那血染的水都红了,自打见了那一幕,自己连着做了一个月的噩梦,便这会儿想起来都忍不住打哆嗦。
那美人大约也是知道这事儿的,俏脸一白,花容失色:“奴家定好好伺候杰少爷,万不敢怠慢。”
大当家点点头:“不敢就好,你刚说什么?”
那美人虽心中惧怕,却仍道:“大当家莫信这庸医胡说,常言道十指连心,这手指头若扎一下都疼的钻心,更何况正只脚了,若切掉只怕杰少爷的命也没了。”
大当家瞥了眼棠梨目光闪了闪:“不是你说,不是你说岳州出了个叶神医,医术高明,曾治好过被猪婆龙咬伤的渔民,怎么人请来了,你又说是庸医?”
听了这话,棠梨哪还有不明白的,自己之所以被绑到这个贼窝来,的确是这美人使得坏,她搜肠刮肚的想了又想,也未想出怎么跟这美人结了怨,真是连面都没见过。
美人大约未想到大当家如此直白的揭破此事,眼中闪过慌乱,不过心理素质极佳,不过一瞬便恢复过来:“奴家也是听别人说的,加之外头都说叶神医医术高明,奴家便信了实,眼见大当家为杰少爷的伤着急,奴家才说出来,想着若请了来,治好了杰少爷也免得大当家日夜难寐,怎知外头竟是讹传,如此庸医,岂非害了杰少爷。”
这几句话说的很是温柔,加之那眼里的情意,活脱脱一个虽郎心如铁却芳心暗许的痴情解语花,顺道又给自己使了个绊子,棠梨在心里不觉赞叹,这演技都能拿奖了。
可惜这位大当家却不为所动,仍是先头那般面无表情,皱着眉看向棠梨:“ 你怎么说?”
棠梨:“令弟的伤口已然感染发黑,唯有切掉方能保住性命,若由在下来治,便只有此法,若大当家不信,可另请高明,只不过大当家得快些,以令弟如今的伤势,至多还能拖一日。”
一日?大当家脸色阴沉的盯了棠梨半晌道:“你可知这是何处,我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