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瑾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写信的时候就嗔怪程池:“也不早说,害得我白白担心了一回。”
程池回信给她赔不是,说“这件事不好多说,我想着他这么能折腾,就让他好好折腾个够好了。你以后别管他了,随他怎么蹦达好了”。
周少瑾素来相信程池,感慨了一番,也就把这件事给放下了。
倒是吴宝璋,程辂成亲的那天,她雇了顶轿子从陈立位于阜成门的宅子门前过,盈门的宾客,张灯结彩的门脸,嘈杂喧嚣的奉承,还有穿着新郎礼服挂着大红绣球意气风发地随着陈立站在门口迎客的程辂。都让吴宝璋差点撕了手里的帕子。
她冷笑着吩咐轿子起轿:“回西直门。”
轿夫不明所以,重新把她抬回了西直门。
吴宝璋深深地吸了口气,由丫鬟扶着下了轿子。
青天白日的,程诺不在茶馆里招呼客人却在内室翻箱倒柜的。
吴宝璋冷眼看着他:“你这是要干什么呢?知道的说你是在找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要偷东西呢?”
程诺脸色通红,喃喃地道:“有人给我介绍了从西边来的大客商。我要去见人,回来换身衣裳。”
吴宝璋向来懒得管他,吩咐丫鬟帮程诺找衣裳。
程诺换了衣裳,又在镜台前修了脸,这才佩了小印荷包出了门。
丫鬟望着吴宝璋,欲言又止。
吴宝璋根本没有注意到丫鬟的眼神,坐在临窗的大炕上想程辂的事。
她前前后后借了一千多两银子给程辂。程辂如今已是那太监的女婿了,这一千多两银子程辂是不是也应该还给她了呢?
再就是那六百里加急。
凭乾清宫大太监这顶大帽子,不过是给她写的信上加盖个章儿,想必是手到擒来的事了。
吴宝璋在家里琢磨了好几天,想着那边的婚礼已经完成了。程辂也应该到国子监去读书了,这才派了自己贴身的丫鬟去找程辂。
午膳过后,她贴身的丫鬟脸色很难看地回来,喊了声“大奶奶”眼睛里已有了湿意:“那个程辂太狠毒了。我找了去,竟然说不认识我。还让人把我给赶了出来,更不要说还那一千两银子了……”
吴宝璋张大了嘴巴,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可还没有等她找上门,程辂先找上了门。对她冷笑道:“从前你能借我银子,我很感激。可话又说回来了,若是没有你写给我信和你送给我的帕子,你也不会借给我银子的。我们也别打马虎眼了。实话跟你说,我是入赘,又不是承嗣,我手里没有银子,也没那个能力帮你什么,你也别以为知道了我的底细就能威胁我,陈立早就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是怎么被捋了功名的,你那套在我面前没用。反到是你自己,别有事没事的总往我那里跑,小心别人心中生疑,还以为你和我有什么。我是男子,浪子回头金不换。你一个妇孺,这名声要是坏了,可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你别说我没有提醒你。”说完,弹了弹衣衫,起身就走,“你以后别来找我,来了我只会和今天一样的下场。”
那神情,那举止,仿佛她吴宝璋就是沾在他衣衫上的灰尘似的,他轻轻的一弹就能弹落了。
吴宝璋气得差点闭过气去,半天才咬着牙恨恨地骂了句“混蛋”,眼泪籁籁地落了下来。
她不是没有被人轻视过,可她从来没有被一个受过她恩惠的人这样的轻视过。
要不是她,他能支撑到现在吗?
他不就是仗着那陈立狠吗?
不就仗着那陈立早就知道了他的底细却没有嫌弃他吗?
她到要看看,那陈立是不是真的不在乎程辂的经历!
吴宝璋抹了抹眼泪,吩咐贴身的丫鬟:“你去雇顶轿子,我要去阜成门拜访那位陈大奶奶。”
丫鬟吓得脸色发白,喊了声“大奶奶”,吴宝璋就一个冰冷眼神瞥了过来。丫鬟立刻低下头去,给吴宝璋雇了顶轿子。
那陈大奶奶是个相貌十分平庸的女子,只是那一双眼睛却精光闪闪。知道了吴宝璋的来意之后,她笑盈盈地请吴宝璋喝茶,吩咐身边的丫鬟道:“快请了管事去把姑爷请回来,说他金陵的表妹来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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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早上有一个检查,加更定在下午两点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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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 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