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儿还孤零零的,好不容易寻到自己心仪的夫郎,还得延误了婚期了,别说青哥儿等不了,他心里也急啊。
但是谁让他得给皇帝一家子做事,得给他小叔做依托,本来他小叔作为大宋朝第一个帝君,就已经足够招人眼球了,要是娘家再势弱,只靠皇帝恩宠,岂是长久之计?
所以他才努力的将差事都办好,让人看到他们承恩侯府是帝君最有利的后盾。但他也没想过要把自己的婚事耽误没了呀,所以看到那一句模糊的等不了了,顿时有些害怕,万一青哥儿不等他了,嫁给别人怎么办?
第二日天不亮,他就带着一车礼物,还有墨兰、刘崇等人一起返回槐木村,这次怎么也得把婚期定下来,最好是能让青哥儿到京城来,到时候他们直接在侯府成亲。
急匆匆的赶回了兴隆镇,回了老宅,他只是简单的梳洗干净,就带着去了槐木村了,去的时候一点都没有低调,大张旗鼓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来了。
虽说现在全村多数人平日里都挺忙碌的,但总有那么些爱看热闹的、闲来无所事事的,听说了刘老板带着三大车东西从镇上来了,都跑过来看热闹。
他们以为会看到一出青哥儿被退婚的戏码,因为刘老板现在身份不一样了,人家可是侯世子!哪儿能娶个泥腿子出身的小哥儿,最不济也得娶个官老爷家的千金小姐不是。
然而让他们失望了,刘明晰亲自来,可不是为了退婚,而是为自己延误了婚期来道歉并且定下准确日子来的。顿时让他们惊讶的连连感叹青哥儿命好。
青哥儿的三个哥哥现在都不在家,都在外面卖书呢,家里只有青哥儿的爹娘在,看见他的时候先是有些胆怯,毕竟刘明晰现在的官位比县里的官老爷还要大,但转而一想自家小哥儿,又拉长了脸。
刘明晰再三道歉,十分诚恳,又询问能否重新定了日子,青哥儿的爹娘才面上好看一些。
“伯父、伯母,请问青哥儿现在在何处?”刘明晰等了半天都不见青哥儿出现,有点忍不住问了一下。
“青哥儿在他房间里,今天没出门,你过去看看吧。”青哥儿娘看他态度特别好,也不像是不想娶她儿子的样子,于是心情也好了很多,一抬手就让未来儿婿去找儿子去了。
刘明晰一听,青哥儿就在家,但是不出来见他,心想糟了,青哥儿肯定是生气了,坐不住的赶紧跑到青哥儿房间敲门,“青哥儿,是我,明晰。”
没人应他,房门也没开。
刘明晰嗓子有点干,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来他娘屋里那个特制的比普通算盘大上一倍的算盘,如果青哥儿这儿也有个算盘就好了,他跪了青哥儿就不生气了。
就像他爹每次惹他娘生气,就自己把算盘拿出来跪下,算盘珠都不带挪位置的,跪一会儿他娘就心疼了,气也消了。
“青哥儿,我错了,不该忙起来不管不顾的,让你担心了。”刘明晰贴着门,道歉,赌咒发誓以后不光再忙也记得给他保平安。
房门还是没动静,刘明晰有点急了,敲门声也变得大了起来,又急又快,“青哥儿,我真的错了,你开门看看我吧。”
又说了很多好话,跟着他来的墨兰和刘崇等人只是满脸的不能直视,又习以为常,侯爷平日里就是个怕夫人的,他们这些家生子都见过侯爷给夫人赔礼道歉的样子。
墨兰也是从刘家带到宫里的,绝对不会有一点拿乔的想法,还特意让人将木家的大门关紧了,让下人们也都先散了,给世子爷一个安静的哄夫郎空间。
房间里面,青哥儿正专注的盯着一把扇子,手里拿着毛笔珍重的在扇面上画着,待画完了最后一笔,他将毛笔放好,轻轻的对着扇子扇风,让墨水可以干的快一些。
等到扇面完全干了,他将扇子合上,站起来打开门,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将扇子扔给刘明晰。
刘明晰手忙脚乱的接住扇子,脸都白了,“青哥儿!”
青哥儿嘴角上扬着,指着扇子,“你打看看看。”
刘明晰大脑没反应过来,手已经动了,打开扇子一看,不是自己送给青哥儿的那一把,顿时松了口气,然后才注意到扇面上的画。
盯着看了半天,他抬起头来,下一刻把青哥儿拥入怀中,“青哥儿...”
青哥儿轻轻的环住他的腰,“嗯,我等到了。”
打开的扇面上,是一块伫立在山顶的青色石头,望着江水悠悠流淌。
两人重归于好,刘明晰虽然不能说他的差事具体内容,但可以讲他这三个月受的苦,比如手下的匠人们看他是个外行,一开始糊弄他、敷衍他,他不得不和匠人们一起同吃同睡的盯着。
“辛苦了,你都瘦了,今天我掌勺,你多吃点。”青哥儿有些心疼他,立即琢磨起家里的菜够不够了,放开他,“不行,我得赶紧去郑叔家里割两斤肉,不然一会儿好的都卖光了。”
刘明晰拉住他,“让下人去吧,咱们先去见伯父、伯母,小叔宫里的墨兰来了。”
他和青哥儿说了一下墨兰的身份,青哥儿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帝君怎么派人来了?是我哪儿做的不好?我是不是得换身衣裳,好好梳洗一下?”
青哥儿有些紧张的拉了拉衣服,又抹了抹头发,看得刘明晰嘴角上扬,“没事,都挺好的,墨兰只是来替小叔传话的,别担心。”
最后青哥儿满脸忐忑的被刘明晰拉到堂屋,爹娘也被叫了过去,等人都到齐了,刘明晰去叫了墨兰过来。
墨兰来了大大方方的给青哥儿一家见了礼,“见过木老爷、木夫人,见过世子妃。”
一家三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位小姐看着贵气极了,却跟他们行礼。
他们想叫她起来,这嘴又张不开,只能往旁边退了退,不敢让人正对着他们。
还是青哥儿想起云梨平时接待那些富贵太太的样子,压着颤抖,一抬手,“起来吧。”
墨兰眼里透出笑意,恭敬的应了是,然后起来。
“墨兰是替帝君传两句话给世子妃,帝君说,”
墨兰的话刚说,青哥儿一家噗通一声儿跪下了,他们哪儿想的到还能接到帝君的口谕,一脸惶恐。
墨兰赶紧将他们搀起来,“世子妃不必如此,帝君特意交代了,不让您跪,只当是一个长辈交代您两句话即可。”
青哥儿只能站着听墨兰复述刘春城的话,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担心他和刘明晰因为婚期延误而导致隔阂,特意替他侄子解释两句,并对青哥儿保证他会是承恩侯府唯一的世子妃。
“这是帝君给您的,望世子妃和世子早日成亲,夫夫和睦。”墨兰将一对雕刻成小扇子的玉佩递给青哥儿。
青哥儿脸色一红,他和刘明晰的定情之物便是扇子,被长辈知道,总是有几分害羞,但又忍不住开心。
他接过玉佩,想都没想,将其中一个递给刘明晰,自己留了一个。
刘明晰接过玉佩看了一眼,也笑了,青哥儿递给他的玉佩上,刻着一个‘青’字,再去看青哥儿手心里的玉佩,果然刻着一个‘晰’字。
重新定下了婚期,刘明晰在村里住了一段时间好好陪陪青哥儿,然后在万般不舍之下,回了京城。
又过了半年,青哥儿一家进了京城,住进了一处三进的院子,这院子是青哥儿的三个哥哥买的,是他们自己的家。
随即,承恩侯府和木府的来往密切起来,据说每天都能看到侯府世子往木府跑。
又过了三个月,一辆辆马车拉着聘礼往木府跑,金银珠宝、玉石束帛样样齐全,羡煞了一众闺阁女子和小哥儿。
等到青哥儿出嫁的时候,又是一趟趟的马车不间断的涌出,其中竟有一半是书籍,让人不禁猜测木家是否是什么隐士家族出身,不然如何能有如此庞大的藏书。
后又一想,木家的三位公子都是以贩卖印刷书籍起家的,家里自然是不缺书的。
承恩侯府世子的大婚,鞭炮纸衣将整条街道都铺上了喜庆的红,又有皇帝下旨祝福了世子和世子妃,整个京城都被震动了,足足谈论了一个月才渐渐淡去。
而新婚夫夫两个,还有的是甜蜜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