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咱们能被刘公子看上吗?”一个干瘦干瘦的少年问着自己的小伙伴。
他的小伙伴正咬着手指, 默默的数着前面的人数, “肯定能的,咱们都十五了,有劲儿,而且干活也老实, 这样刘公子一定会愿意雇用咱们的。”
干瘦的少年却有几分忐忑, “我觉得不一定,我听说好多去外面干小工的人都回来了, 就等着进刘公子的工厂干活呢!”
另一个少年一听也担心起来,“真的吗?那他们已经做了几天的工钱怎么办?没做满十天的,连工钱都不给, 他们能舍得吗?一天五十文呢。”
干瘦的少年说,“你们想想,虽然现在损失了几天的工钱,但是要是能之后进入刘家的工厂做长工, 那可是一个月一千八百文的工钱, 最少的还得干一年呢, 哪个重要?”
小少年们一听, 哪怕数学不好也知道哪一个钱更多,而且还守着家门口, 当然是选择这个了。
但是这样的话, 他们能被选上的机会就变小了很多,每个人都不免忐忑起来。其中一个小少年是家里的老大,他问, “花生,你说这一次云山哥他们有没有和刘公子商量过一家要进一个人?”
这是之前他们村子里默认的规矩,为了给更多的人争取到利益,村长和族长都会在大事上尽可能的安排到一户一个名额,这样就能将好处惠及村里的每一户人家。
花生摇了摇头,“我悄悄问过淮山哥了,他说这次是镇上的刘公子和李大哥合伙做生意,李大哥让了很多银子才在咱们村里招工人的,刘公子压根儿就不跟他们接触,有心无力了。”
“那岂不是得罪了李大哥的就不能被招上了?”
花生和木淮山家是邻居,好多事情他都是第一个知道的,他摇了摇头,“不光是李大哥,还有小梨哥,我听说,之前那些天天在背后说小梨哥坏话的人家,这次都不会被雇用。”
少年倒吸一口凉气,“你知道都哪些人家吗?不会有我家吧?我姐姐嘴也可坏了,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骂过小梨哥,万一要是有我家怎么办啊?”
花生见他都快哭出来了,拍拍他的肩膀,“具体那些人我也不知道,但是应该不会有你家吧,你姐姐平常又不爱出门。”
那少年却真的要哭了,“万一真的有,回家我就打我姐一顿,让她天天不干活还到处胡说八道!”
其他少年也安慰他,这也没办法,家里一旦有个女孩,那都是掌中宝。好多人家的姑娘都被宠的不像样,整天跟着那些爱偷奸耍滑的长舌妇一块玩,可不就是学的一样偷奸耍滑起来。
他们怀着担心,等着李家大门打开。
院子里,李恩白和刘明晰正在说今天招工的事,他们需要很多人来盖房子,争取用最短的时间将工厂盖起来,现在已经是十一月末了,其实并不适合动工,但刘明晰心急,而且他担心他在兴隆县待不到明年六七月份,早一点开始也好。
“恩哥,外面人越来越多了,咱们开始吗?”云梨悄悄看了一眼门外的场景,过来催促。
李恩白看时间差不多了,“那就开始吧。”
云梨痛快的应了一声,“哎,那我们就去准备了。”
“嗯,去吧,别累着,搬不动桌子就叫我。”李恩白看他兴高采烈的样子,也不想扰了他的兴致,便让他自己去折腾。
刘明晰再一次感叹,“临风你倒是和别人不一样。”
李恩白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不一样,若是别人家里,夫郎是不让参与这样重要的事情的,像胡夫郎和他相公已经很恩爱了,但要问胡夫郎他相公工作上的事,他也是知道个印象而已。
但李家不这样,李恩白做的每一件事,云梨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更有甚者,他们家里的很多事都是两个人商量着做决定,包括这次招工的事,原本刘明晰是打算派一个管事来负责就成了。
李恩白却提前去他家里把他揪了过来,就因为他家梨子想参与进来。李恩白对云梨真的宠的不像话了。
“夫夫二人本就应该有商有量,相互扶持,我并不觉得我哪里特别了。”
刘明晰打了个哈欠,“随你吧,不过青哥儿他们也要参与进来是怎么回事?”
“青哥儿他们和梨子从小一块儿玩到大,感情好的就像亲兄弟,他自然不会落下他们。”李恩白给刘明晰添了杯茶水,“再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让他们练练手也好。”
“行吧,听你的。”刘明晰喝光了一杯茶水,站起来,“走吧,咱们去看看。”
刘崇上前搬起他的椅子,跟着刘、李二人往大门口走去。
他们走到的时候,云梨和青哥儿他们已经在大门口摆好了一溜桌子,直接把李家大门挡的严严实实的,青哥儿还站在一旁大声喊着,“都排队,排成两列!”
汉子们一看是几个小哥儿在哪儿忙活,有几分蒙,但是让他们排队也乖乖的听了话,就怕这时候给刘公子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等他们排队排的差不多了,李恩白和刘明晰也出来了,李恩白示意他讲几句话,刘明晰只好拍拍手让大家的视线都放到他身上。
“咳咳,今天是我们刘家招工的日子,大家之前都看过招工告示了,上面写的很清楚,一会儿开始之后,你们按照排队的顺序一个一个上前,看到这几个人小哥儿了吗?他们问什么就答什么,他们会将你们的答案记录下来拿给我,每隔一个时辰,会通知一批被录用的名单。”
“都听明白了吗?”刘明晰说话的速度很快,并没有给人提问的时间。
但总有人不懂事,只见人群中有了满脸横肉的汉子,挤眉弄眼的,很是猥琐的问,“那要是小哥儿们故意写不好的话怎么办?刘老板你也不能光听小哥儿的话啊!”
刘明晰笑了,很是冷漠,“你可以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