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事自觉倒霉,却也不敢不回答,嗫嚅着,“刘记最近进了很多布,但没有查到是从哪儿进的,据说都是刘家的大少爷在负责...”
张富贵一脚踹倒管事,那管事疼的在地上缩成一团,像是煮熟的虾子,张富贵追着又踢了一脚,“废物!还不滚去查!”
那管事不敢耽搁,哪怕腹疼难忍,也连滚带爬的跑了,留下张富贵像是犯了凶性的野猪一样在房间里横冲直撞的破坏着。
刘明晰对织机的遮掩并不十分用心,在他想来,这东西很快会送给上面那位,到时候谁敢在那位手里抢钱花?不要命了吗?
至于他在兴隆镇的布庄都先用这种新型织机织布并售卖...就像临风兄说的那样,没有经过实验检验的东西都不够客观实际,一切要以实际出发,所以他们刘家理所应当先替那位实验一下新型织机。
当他得知有人在查他家布庄,心里猜测应该是那位张老板坐不住了,刘明晰心想,这位张老板的耐心有点差啊,这才哪到哪儿?就如此耐不住了,要是知道他家布庄不但最近不会缺货,以后都不会,这位张老板会是什么模样呢?
“刘崇!”刘明晰摇着扇子,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刘崇,你去查查,张富贵张老板最近生意最好的店是什么,咱们上门光顾一下。”
刘崇领了命下去查了,刘明晰则从摇椅上下来,打着扇子慢慢踱步到他小叔的院子里,“希望张老板消息灵通啊...”
他带着笑容,直接推开书房的门,“小叔,帮侄子一个忙呗?”
刘春城正在看信,见他不敲门就进来也不生气,继续看着信,并在一旁记录着什么,“不借钱,不借名帖。”
刘明晰脸上的表情一顿,“小叔!”
“我的私房钱不多了,禁不住你新奇的生意经糟蹋,至于名牌,我哥也就是你爹,已经禁止我借名帖给你用了,所以如果不满,去找你爹说去。”
刘明晰立即闭上嘴巴,他可不敢在这个时候去碰他老爹的虎须,不过转头他又想,我也不一定非要借小叔的名帖...
“小叔,我不借钱也不借名帖,就是一件很小的事求你帮忙。”刘明晰凑到刘春城身边,主动帮忙磨墨、添茶,“小叔你就帮帮我呗?”
“说吧,什么事?”刘春城将信放下,捏了捏鼻梁,面容有些疲惫,但还是打算满足大侄子的要求。
刘明晰嘿嘿一笑,含含糊糊的说,“小叔你给那位写封信呗?就把咱家织机的事跟那位说一说...嘿嘿,小叔,嘿嘿,你别生气嘛,这是好事啊...”
他耷拉着脑袋,十分失望的说,“小叔不愿意...那算了...那个张富贵好像发现咱家布庄的有秘密了,我只是想快点把东西交上去...”
一番唱念做打下来,就差掉两滴眼泪证明一下真心了,刘春城也知道他侄子这副模样有一半是装出来的,只有一半是真的,但还是依了他写了封信送出去。
亲眼看着穿着黑衣的男子将信拿走,慎重的答应五日内必定送达,刘明晰这脸上的坏笑就没停过。
“这么高兴?”刘春城重新那些信纸看了起来,对他这幅喜形于色的样子不理解,“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商户,只能在这兴隆镇上呈呈威风,你和他较劲做甚?”
刘家和张家可以说是兴隆镇上无人不知的对家,相互看对方不顺眼,恨不得把对方赶出去,但一个张扬,一个低调,一个黑心,一个良心,看上去倒也棋逢对手,谁也扳不倒谁。
“我就是看那肥猪不顺眼,不过是抱了浏阳张氏的大腿,便当自己是个人物,连小叔的脸面都敢下,若不是怕...对咱家起了疑心,我早就打的穷困潦倒了。”刘明晰毕竟还年轻,有些事儿在刘春城弟兄两个眼里不算什么的事,他却放在心里牢牢记着。
刘春城这才发现,他这大侄子竟然将这种井底之蛙都放在心上,放下笔,脸上也严肃了起来,“明晰,从今日起,你不准去店里,生意都让你爹去处理,你给我好好磨磨心性!”
他一掉脸,刘明晰也怕的不行,但他刚刚算计好要让张家载个大跟头,就这么放弃实在不甘心,“小叔...”
“闭嘴!”刘春城瞪了他一眼,声音并不大,就是让他不敢再求情。
等几日后李恩白来交新的策论时,看到刘明晰在书房里端端正正的抄着书,心中颇为讶异,“刘先生,常乐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