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算下来,李恩白这一个月不但不挣钱,可能还要赔一点,张松和云河他们面面相觑,最后由云河带头,拒绝了这份工钱,“当时说好了只是帮忙,你只雇了梨子他们五个,没必要给我们工钱。”
李恩白没收,而是说,“你们都收着吧,这是你们应得的,而且,从今天开始,我就不再雇佣你们所有人了。”
他抛下了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惊愕不已,青哥儿更是跳起来问,“为什么呀?”
“是因为我们哪里没做好吗?李大哥...”
李恩白摆手,“不是的,青哥儿你先坐下,听我说。”
青哥儿在云梨和雪哥儿的联手压制之下,安静的坐回座位。
“是这样,我打算将这门生意彻底转给你们,具体你们要如何分配,是继续一起,还是要分开各自做各自的,我就不管了。而我,”他看了一眼在场的十几个人,“从今往后就不掺合这门生意,所以不再雇佣任何人。”
雪哥儿凝眉,思索李恩白的意思,然后问,“李大哥是打算把这个生意白送给我们?那怎么行?我们不能白占你的便宜。”
“并不是这样的。”李恩白知道他们都是人品正直的人,生怕占了别人的便宜,让自己的良心过不去,耐心地解释,“其实你们也发现了吧?木雕发饰价格低廉,除非用名贵木材,否则是卖不上贵价的,这就意味着卖木雕发饰不会赚很多钱,就是赚一个辛苦钱。”
“而且,木雕发饰的样式就那么几类,只要换着花纹搭配就能做出来,因此不是不能复制的,没有什么可以成为独家的技艺在里面,无非是雕工的好坏而已。”
“这些日子应该已经有和你们卖的发饰相同的款式在市面上出现了吧?”李恩白看他们的脸色也知道答案是肯定的,“所以要不断的推陈出新,才能获得更好的收益。”
“推陈出新就意味着要花时间去琢磨,如何搭配出好看的款式,如何在原有基础上增加亮点,但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花在这上面,现在我有了足够的银钱让我可以安心复习,我想专心准备一下,明年二月的童生试,我一定要通过。”他握紧拳头,眸中满是势在必得。
科举可是一件大事情,尤其是已经五十多年没出过一个秀才的槐木村,更是一件大事情,要知道他们槐木村百年前可是出过三个秀才一位举人老爷的,可是至今都没有一个秀才留在村子里,没有给村子带来任何实惠。
宋朝除了开国皇帝之外,个顶个的重文轻武,哪怕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吊车尾秀才,也有免田税、户税,免劳役、兵役等福利,若是能考中廪生,每月还可得二石米和一吊钱。
这就导致文人的社会地位极高,大家都挤破头的想要成为读书人,而大多数平庸的读书人也自视甚高,导致穷一点的村子压根儿请不到夫子来授课,可想而知,文盲了一代又一代的槐木村上上下下都十分渴望着读书、识字。
所以当陈英才表现出有读书的天份的时候,云老汉二话不说的帮衬,为了不落读书人的面子还让陈英才和云梨定了亲,从那之后陈英才没下过一天地,没挨过一顿饿,他那个没事找事的寡妇娘也没有被人为难过,但可惜陈英才虽有运气以倒数第二名的成绩成了秀才,他的人品却差的令人发指。
但李恩白不同,他的人品什么样在做的各位没有人不清楚,他不是陈英才那等狼心狗肺的黑心肝,不然也不会让几个小哥儿得了他手里的营生挣钱,而且他也不会像陈英才一样自持读书人的身份,油瓶子倒了都不扶一下,他靠自己的本事赚足了钱才准备安心备考。
不只是云梨听了这话激动,就连一项最为稳重自持的木海山都有些激动,不为别的,他听他爹说过李恩白当初没有户口想要落户槐木村,答应过云叔不论如何不离开槐木村,那样一来他们村子就算真的有一个读书人了!
他双眼发红,“临风,你...”说着竟有些哽咽,“若是你真的中了秀才,可愿意在村中教孩子们读书?哪怕是让他们会识字也好。”
李恩白这段时间早就感受出槐木村所有人对于读书识字的渴求,他也并无青云之志,只想早日还完欠系统的一百万经验值,在那之前,他应该不会离开槐木村,所以他很愿意抽出半天时间来教村民们识字,即使会占用他获取经验值的时间,但这是他应该回报给槐木村的。
“不,海山哥。”李恩白摇摇头。
木海山眸中的光彩暗淡下去,果然还是不行吗?
“我若真的考中秀才,不会只教孩子们,但凡村民们想要识字的,不拘年龄、性别,我都教,小哥儿和女子愿意来学,我也会教。”李恩白这一句话掷地有声,在每个人的心里都留下了浓浓的一笔。